“我走了。”
喻逐雲沒有抽煙,因為他並不煩躁,十分清醒。
他拎著書轉身離開,很平靜地想。
即使追到死。
忽如一夜春風來。枝條瘋長,滿校煥然一新,到處都是翠綠的顏色,天氣暖和了起來。
眾人在網上瘋傳著的各種八卦被老師領導們強勢地摁了下去,不允許再拿到明面上說。春遊殘留的喜悅和興奮也被即將到來的月考徹底沖散,校園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然而是人就有好奇心,尤其是在訊息閉塞的情況下。
南晴回到學校,周岸康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問他和喻逐雲的情況怎麼樣。
他簡單地說完,四周便掀起了一波浪潮。
直到姜泰德進班,大家才停止了討論。
教室裡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
南晴拿出了背誦資料,卻有些心不在焉,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兩件事。
能隨隨便便給學校捐一棟嶄新體育館的家庭,實力可見一斑。作為這種家庭的孩子,喻逐雲的人生本不該有任何的挫折和痛苦。
可事實似乎與之相反。
喻逐雲以前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他的左耳,是出生時就聽不見,還是後天發生了什麼才失去了聽覺?
南晴垂下眸,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胸口有些微微發疼。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喻逐雲總會在危急的時刻出現,義無反顧地保護他。
反觀他自己,即使重來了一回,發誓要與喻逐雲成為好朋友,對喻逐雲的瞭解卻依然少得可憐。
還有這次的落石意外。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讓他的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山上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險些砸到春遊同學的身上——上輩子並沒有發生過。
也許這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他與喻逐雲恰好從那裡走過,所以不慎中了獎。可這也證明,重生並不意味著對一切全知全能,未來還有許多未知的事情。
南晴抿住唇,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他低下頭,認真地背起了書。
……
晚自習最後二十分鐘,學校裡有些嘈雜,到處都是拖桌椅板凳的聲音,姜泰德也不管了,讓一班眾人開始排位置收拾東西。
教室內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然而大家還是很安靜,有些學生手裡還拽著沒寫完的試卷,聚精會神地看。
南晴被使喚去拿考場的座位表。從辦公室回去的時候卻忽然頓了頓,慢慢地走到了十四班門口。
十四班跟一班截然相反。
整個教室幾乎吵翻了天,南晴甚至看見了滿天飛的撲克牌。
然而就在這樣的場景裡,一道熟悉的身影卻安安靜靜地坐在最後一排。青年的側臉鋒利俊逸。
喻逐雲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算著題目。
南晴盯了好幾秒,心忽然變得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