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早上就聽說這件事了,原來那把被踩壞的小提琴是南晴的!”
“我的天啊,什麼仇什麼怨啊,這麼好看的節目,我們差一點就看不見了。”
“圖上這個人誰啊,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是不是就他幹的?”
“……”
眾人三三兩兩地散開,今早被老高喊到辦公室內的那些家夥模樣有點訕訕:
“什麼啊,做這事兒的原來不是喻逐雲啊。”
“仔細想想也是哈,他如果早就走了,根本就沒作案時間啊。”
“那我們……豈不是都冤枉他了?”
他們有些尷尬,忍不住偏過頭看了眼陳明瑞。
出乎意料的是,向來與他們嗆聲不對付的人此刻卻沒半點耀武揚威的神色,反而格外沉默寡言。
陳明瑞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豁然起身,在出禮堂門之前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猛地停下了腳步:
“南晴!”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一怔,下意識地回過頭。
陳明瑞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心中浮現出一抹說不清滋味的情緒:“那什麼……我剛想問你,剛剛大螢幕上那個——是你讓老高放上去的麼?”
“嗯,弄壞我琴的人已經找到了。”
“哦,哦,那就好。說實話,早上你說猜到‘兇手’是誰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說的是……”
陳明瑞停頓了好幾秒,有些尷尬:“總而言之,他現在一定很生氣。”
喻逐雲曾在去年十二月底發過一次火,當時把陳明瑞嚇了個半死。
他是真的瘋,也是真的不要命,渾身上下好像沒有軟肋,行屍走肉一般活著。比起尋求刺激,更願意尋求死亡。
陳明瑞說:“你別跟上次一樣追出去了,讓他自己冷靜一下。我沒跟你在開玩笑,你現在過去找他會火上澆油的。”
南晴的模樣有些怔愣。十二月底。去年也是十二月底。
他突然想起曾經不小心看見過的,聖誕節前有特別的日子。
風吹散了禮堂門口渾濁的空氣,帶來了一陣凜冽臘梅的芬芳,輕得幾乎聞不見。
等南晴走後,陳明瑞才嘆了口氣。他剛剛都已經勸得這麼直白了,南晴應該不會去自討苦吃吧?
宜城郊外有一座開發了一半的荒山。
水泥路和路燈只從山腳修到半山腰,再往上就全是半人高的雜草,最頂上是一座破舊的小亭子,不知是誰在數年前搭建的,如今連瓦片都零零散散地碎了一地。
這裡人跡罕至,卻剛好適合那幫混不吝的摩托黨。他們比車型和車技,在水泥地盡頭和山頂破亭處設定兩道計時線,綜合用時最短的人獲勝,將清空盤裡所有的獎金。
今天這場的注格外大,在這年的宜城,足夠一套房子的首付。
負責組織這場活動的牽頭人熊哥早早就到了現場,身旁跟了一隊他的自家兄弟。他們全都人高馬大,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仍然壓不下去那股躁動的勁。
直到看見老七這幫人趕來,一夥幹瘦像猴的家夥車上載著一支精心打扮的啦啦隊,他們才勉強停住。
雙方各懷心思地打了個招呼。
老七聲音尖利,率先開口:“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趕快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