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逐雲唇邊的笑意漸漸淡了,忽然垂下了眸。
南晴緊趕慢趕地將剩下的三明治吞了下去,攥著包裝袋,輕輕地扯了扯喻逐雲的袖口。因為急著說話,所以聲音都還是含糊不清的:“我次完啦。”
他看向喻逐雲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周圍暗色的環境裡,像是落了一地璀璨奪目的小星星:“你剛剛說的,還算話嗎?”
喻逐雲有點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
他的語氣平直淡漠:“嗯。”
南晴終於鬆了口氣。
他知道,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只要是喻逐雲開口答應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那你再等我一下呀!”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認識了,那再給出這樣東西,似乎也不會顯得很突兀。
南晴折回去的時候,班裡的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姜泰德正在最後一排指揮著值日生打掃衛生,沒有注意到他開啟了自己座位旁邊的窗戶。
周岸康一邊給他遞書包一邊憂心忡忡地皺起眉,即使壓低了聲音,依然能聽得出驚訝:
“我剛剛聽說那個喻逐雲在我們班門口,你是不是哪裡惹到他了?你可千萬小心一點,那些傳聞都說他……誒?你脖子這兒是怎麼了?怎麼有點紅啊?”
大概是這條圍脖太舊了,起的毛球有些紮人吧。南晴沒怎麼在意,開啟書包抽出了一張字跡工整、密密麻麻的a4紙:
“喻逐雲不是壞人。”
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周岸康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是,你……”
喻逐雲就在不遠處。
南晴向他一路小“跑”過來,蒼白的小臉上都浮現了些許病態的潮紅,卻毫無所覺,只將那張紙萬分認真地遞到了他手裡。
喻逐雲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紙上寫了什麼內容,只是隨意地接了過來,眼神依然停留在南晴的身上。
從南晴略微汗濕的額頭,到暈紅的臉頰,到翕動的鼻翼,再到被白色圍脖遮蓋住的位置。那裡似乎也紅了起來,一團團地攢在一起,很癢,他止不住去撓。
馬上就要開始早讀了,南晴努力加快了些語速:“你有空的時候可以看一下這個,如果有什麼想要找的資料就來問我。我先回去啦,你也趕快回班裡。”
鈴聲響起,四周都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南晴將忍不住的咳嗽聲壓了下去。
他沖喻逐雲揮了揮手。
喻逐雲依然站在原地沒動彈。
他隨手把那張a4紙折了幾道,塞進了褲子口袋。目光在手裡的幾樣早飯上一一滑過,最後落在三明治的包裝袋上。
麵包蔬菜和火腿都吃完了,只有雞蛋沒動。
應該說,所有油膩的,或者含雞蛋的食物,南晴都沒動。
早讀完剛好是姜泰德的課,他站在講臺上,底下沒有人敢講閑話。直到第一節課結束的鈴聲響起,全體學生去跑操。
南晴身體不好,一向是不參與的。但因為領導檢查,他不能留在教室,必須要隨大部隊一塊到操場,在看臺處坐下。
他跟周岸康下樓時,幾個女孩便團團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