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想過被發現怎麼辦?
他一個前途光明的好學生。
瘋了麼?
闊別了一段時間的課程熟悉而又陌生,上完一節課時,南晴還聽班上的女生說喻逐雲他們剛剛就已經回家了,所以更加收斂了心思。一整天下來,他已經找回了高中的感覺。
晚自習結束後,他收拾好書包,特意在三班的門口站了一小會。片刻後,一個長相明豔卻沒什麼表情的少女揹著書包走了出來,腳步一頓,顯然有些意外。
“你怎麼過來了?”她有點不適應地扯了扯書包帶,“要……一起回家麼?”
南晴家是重組家庭,媽媽在他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過世了,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才有了第二段感情,與離了婚、獨自帶著一雙兒女的顧梅芳結婚。
顧梅芳年輕時看人不準,嫁了個天天只會酗酒家暴的男人,好不容易掙得了撫養權,便讓孩子改了名跟自己姓,女孩叫顧嘉禾,男孩叫顧宇彬。
加上南晴,家裡一共三個孩子了,所以兩人在一塊之後也沒想著再生。
由於顧嘉禾是女生,又跟南晴沒有血緣關系,所以兩人雖然共處一個屋簷下,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從未太親近過。
可南晴知道,她只是隨了母親的性格,不善言辭。
想到上輩子在花樣年華因意外而變成了植物人、只能在病床上度過餘生的那具扭曲幹瘦的身體,再看看如今這個健康又生動的女孩,南晴足足過了五秒鐘才回過神,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往車站走,一路沉默寡言。
直到上了公交車,南晴投完幣,忽然發現顧嘉禾正有點焦急地將包背到了身前不停地翻找。
她急得額頭的汗都快出來,南晴反應過來,立刻伸手。
硬幣碰撞,又是“咔咔”兩聲脆響。
“謝謝,我回去還你。”
顧嘉禾連忙給身後的人讓位置,有點尷尬地走到南晴的旁邊,“我以為他最多……算了。”
南晴搖了搖頭,兩塊錢而已。顧嘉禾說的後半句才讓他在意:“怎麼了?”
“中午的時候哥說他要買輔導書,去同學家補習,所以要跟我借點錢,”顧嘉禾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我以為他最多也就拿走整的,但他把我的零錢也拿走了。”
“……”
南晴抿住唇,用力地攥住了書包帶,骨節壓得青白。
顧宇彬不是變壞的,而是一直都壞。不管前世今生,都從未考慮過別人,心裡只有自己。
最可恨的是,他知道這一切,卻不知道該如何在其餘的家人面前揭穿顧宇彬的真面目。
從學校到家並不遠,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但必須得經過一處非常擁擠的路段。街道的一側是精品商場,另一側是電玩城,算是整個宜城內比較熱鬧的地方,人潮洶湧,公交車的速度近乎步行。
恰在這時,南晴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被顧嘉禾重重地扯了一下。
顧嘉禾皺起了眉,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怒,抬手指向了玻璃窗外的某個地方。
——顧宇彬把宜中的校服脫下來綁在腰上,正跟在一幫穿著打扮十分殺馬特的家夥身後,笑著往電玩城裡鑽,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