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格外利落的回答,艾斯黛拉微微一笑,合上書,潼恩卻又嘀咕道:“什麼火燒足底什麼根系熬藥的,都是見鬼的。”
她愣了下,看向潼恩。這個懶散的學生依舊趴在桌上,眼皮半闔,兩只兔耳朵也軟軟地垂在桌上。
根系熬藥是書本主要講解的方法,火燒足底,只是課本下一行斜體淡藍小字微不足道的標註。
倘若伊麗莎白夫人在這一定倍感欣慰,在帝國最頂尖的聖紫羅蘭學院,潼恩·蘭斯洛特小姐的魔藥學成績向來穩坐倒數)第一,個位數的紅色數字驚心刺目,每每不及艾斯黛拉分數的零頭。
她曾為此慶幸很久。
完美如蘭斯洛特,也有如此刺眼的缺點。
這個唯一的缺點,又正好是她唯一的長處。
直到給潼恩補習她才明白不要妄圖跟蘭斯洛特的繼承人比較,潼恩對考試的想法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她只做自己不算百分百確定的題,做完了就望著窗外的蝴蝶發呆。
七分的成績,不是隻能做對七分的題,而是整張卷子上,只有七分的題潼恩不算完全確定。
她唯一引以為傲的優勢,只是對方可有可無的消遣罷了。
她離潼恩,實在是太遙遠了……
潼恩:?
低頭看看被抓住的手,抬頭看看壞女人出神的目光詭異的微笑,她脊背竄過一陣寒意,戒備開口:
“你幹嘛呢?”
壞女人緩緩松開了手。
唇角擴大的微笑好像更詭異了。
“去拖地。”
???
神經……
潼恩暗罵一聲,噌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好長一道刺耳的尖叫。
蘭斯洛特家的僕人從來沒拖過地,潼恩還是和死黨偷溜出校偷雞摸狗的時候看見過酒店老闆拖地——
因為她們把人家的酒撞翻灑了一地。
彼時的大小姐闊綽灑下等於十倍酒價的金幣,用法術讓地板煥然一新後鞠躬致歉。
此時卻沒有等來任何善報。
不僅偷不了懶,甚至壞女人連拖把都不讓她用,讓她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她家的狗都不需要做這種事!
潼恩憤憤不平,越想越氣,越氣越用力,越用力……擦得越幹淨。
地板鋥亮地能映出她的臉。
潼恩若有所思地停了下來。
胸口……好熱……
手緩緩覆上胸口,果然有陣陣暖意透出。潼恩皺了皺眉,低頭一看,掌心赫然出現了一張塔羅牌。
卡牌沉甸甸的很有質感,牌面光滑絢麗,畫了一個赤身裸體的油畫少女。
少女下方有兩個金色的帝國古體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