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別緊張。”
“我就是想問問你,陳軻有沒有拿什麼東西,威脅你?”
林宥安:“?”
他感覺自己剛剛彷彿聽的不是中文:“……什麼東西啊?”
徐喬被他反問得一愣,猶豫地說:“沒有是嗎?”
“安安,阿姨叫你。”
有一小片陰影正好卡在他和徐喬“”之間,林宥安一抬頭,對上陳軻不算好的臉色,心裡奇怪,但還是很聽話地“噢”了一聲,和徐阿姨點點頭,向外走。
徐喬不敢抬頭,裝作整理衣擺,那片陰影卻完全未動。
“一個母親,居然會先懷疑自己的親生兒子,您可真是個好母親。”
徐喬忐忑不安的心虛終於被戳破,混雜著後悔和憤怒的情緒一股腦沖上腦門,讓她甚至不管不顧這是在外面,抑制不住大聲地對陳軻說:“夠了!就因為我是你媽媽,我才瞭解你……!”
“是嗎?”陳軻扯了扯嘴角,“與其說是‘瞭解我’,不如說是瞭解您自己吧。”
“這算警告嗎?您用親身經歷大發慈悲地告訴我強扭的瓜不甜,勸我趁早收手,不如換個互利互惠的合作夥伴?”
陳軻看著徐喬一點點失去血色的臉色,只是微微移開視線:“……對我來說,您和陳兆豐都一樣。”
“如果您是想讓我感謝您這次心慈手軟的牽線,那麼我會保證如果您哪天一命嗚呼了我會準時給您收屍。”克唻胤籣
“但如果您再和林宥安說一些沒用的話,我連這個都不能保證。”
陳軻背過身,臨走前又回頭,徐喬不出他所料地低著頭,上半身靠著桌子才支撐著,他默默吞下那句到嘴邊的“再見”,抬腳離開了。
原本懸在頭頂的太陽已經悄悄挪到了視線平行的位置,空無一人的咖啡廳門口,正並肩站著另一對母子。
玻璃門劃下陰影像是兩個世界,一個沐浴在有溫度的日光下,一個始終藏在陰影裡。
陳軻伸手推門的動作很突兀又自然地停頓,不能否認徐喬的話還是讓他有了一絲的猶豫和動搖,如果自己還有叫“良心”的東西,或許是那個在垂死掙紮。
門外的世界像另一個色調的默劇,陳軻不記得在裝修的時候給門貼過什麼有色的膜,可是陳軻看過去就是帶著濾鏡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門邊站了多久,也許只是電光火石的幾秒,也許是漫長的一分鐘,但這段自我拷問的等待終於迎來了它的結局。
門從外向裡推開一條小縫,是林宥安的手指和袖子和聲音說:“幹嘛呢?站著不動。等我給你開門啊?”
不知道方才母子倆說了什麼,兩張相似的臉上都掛著笑,李梅也招呼他:“別害羞嘛小陳同學。”
“……嗯。”沒再猶豫,陳軻用力拉開咖啡廳的門,抬腿跨過了那條不存在的明暗交界線。
好像夢裡出現過這一幕。
陳軻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沒在岳母在場的情況下,低頭去吻她的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