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將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大巫給的藥就是不一樣,往常三個月才能好,現在只要一個月!”
祁雁點點頭:“距離出發還有幾日時間,你一路奔波,好好休息一下。”
“是。”
趙戎的到來讓軍營裡計程車氣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所有幸存下來的雁歸軍都憋著一肚子火,大仇不報,誓不為人。
五日後。
大景軍隊在谷地集結,戰鼓擂動,號角連營,祁雁一身戎裝輕甲,站在高臺之上,神色肅穆,俯看麾下人馬萬千。
將士們振臂高呼,視死如歸:“掃平狄賊,不勝不歸!”
“掃平狄賊,不勝不歸!”
軍旗揮動,金龍盤舞,祁雁跨上馬背:“出征!”
元興元年,六月二十,大景天子祁雁親率兵馬出陰山,入漠南。
得知訊息的狄歷亦集結兵馬與大景開戰,景、狄大軍便在廣袤的漠南草原上兵戎相見,世仇碰面,分外眼紅。
兩軍主力沖殺,十萬人馬短兵相接,腳下的土地都為之震顫,一時間人喧馬嘶,血肉橫飛,場面之慘烈讓人目不忍視。
趙戎率先鋒正面沖擊狄歷大軍,以身為刃,強行刺入敵方防線牽制敵軍,祁雁則率兵馬從側翼包抄,直接沖散了敵軍陣型。
一時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祁雁手裡的長槍進退自如,鬼神莫測,他縱馬疾馳,長槍連人帶甲紮穿了一個敵軍,從後背沒入,又從身前拔|出,繼而將槍杆一橫,格住從身側砍來的刀,槍身旋舉,鋒利的槍尖瞬間劃斷了敵人的喉嚨,杆尾又順勢掃向身後,將一個試圖偷襲的狄歷人拍下馬去。
長槍揮動一次便是一條人命,鮮血將他身上的鎧甲都染成紅色,人與馬處處掛彩,已經分不清究竟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天子本人都沖在前面,士兵們又有誰肯落後,喊殺之聲撼天動地,人血和馬血染紅了碧色的草原,血腥之氣直上雲霄。
狄歷人大概也從沒見過如此兇悍的漢軍,那漢天子竟像是殺不死般,無論怎樣猛烈的攻勢都不能撼動他一絲一毫,凡近身者皆被撕碎,人馬俱亡。
混戰讓這片土地血流成河,長時間的激戰過後,狄歷終於勢頹,調轉方向,逃竄而去。
“哪裡跑!”祁雁赤紅著雙眼,催馬便追,但狄歷戰馬跑得實在太快,一時半會兒竟追不上。
狄歷殘兵一路向東逃竄,等候多時的範陽河東兵馬突然殺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被迫向北轉移。
朔方軍在身後窮追不捨,祁雁將馬催到了極限,在範陽兵馬的攔截下,他終於再一次接近了狄歷軍隊,敵方將領進入他的弓箭射程。
沒有任何猶豫,他放下長槍,挽弓搭箭,將內力悉數彙聚於弓弦之上。
這一箭帶著整個中原王朝的怒火,凝聚了八萬雁歸軍亡魂的怨憤,破風而出,力道之大,射斷了一個狄歷士兵的脖子卻不停,又正中那慌張逃竄的狄歷主將後腦,生生刺穿了盔甲,自眉心穿出。
趙戎策馬緊隨而至,如離弦之箭般沖進敵軍當中,長刀揮砍,徑直砍下了那將領被箭矢射穿的腦袋,用刀尖高高挑起,揚聲大喊:“賊將已死!乘勝追擊!”
鮮血潑灑了他滿身,和天邊燒紅的晚霞連成一線,落在這片世代紛爭的草原之上,留下濃墨重彩又微不足道的一筆。
大批軍馬自他身邊掠過,向著狄歷散亂的殘兵追擊而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