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暄沒搭理他,給苗霜唸了信,而後冷笑道:“姓祁的也真會給人找事,陸家的確欠他祁家人情不假,但幫他也得看事大事小,範陽雖兵力眾多,可若想孤軍取關中,卻沒那麼容易,還有河東這個牆頭草,禁軍勢眾,他們自然要幫禁軍。”
張晉:“喂!是我聾了,還是你們啞了?”
苗霜不耐煩地一抬手:“吵死了。”
這回張晉只能光張嘴不出聲了,陸暄撇下信紙:“再給我幾年時間或許能行,但狄歷恐怕等不了那麼久,更何況皇帝那位子又不是誰都想坐,如今的大雍就是個爛攤子,我們範陽並不想接手。”
苗霜:“還有呢?”
“還有什麼?”
“信裡就只有這些內容,沒別的了?”
“不然你還想要什麼?”
苗霜從袖中摸出一個瓶子,笑吟吟道:“解藥。”
“……”陸暄只得又把信紙撿回來,不情不願道,“他還說,若實在不能成事,就讓我們想辦法保住苗疆大巫和他的族人,祁雁時運不濟,沒能保護天下蒼生,甚至護不住枕邊人……跟我扯這些幹什麼?”
他一臉嫌棄地把信紙撇開,沖苗霜伸手:“信我念完了,解藥。”
苗霜看上去心情甚好,笑眯眯道:“沒在酒裡下毒,這是瀉藥。”
陸暄:“…………”
苗霜隨手解開了張晉身上的毒,將手裡的藥瓶遞給他:“解藥拿好。”
張晉終於又能聽見,又能說話了,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也不疑有他,急忙將那瓶“解藥”幹了。
陸暄起身就走。
“怎麼走了?”張晉問道,“飯不吃了?”
“不吃了,急著回去交差,出來得太久,某個人要發癲了,要吃你自己吃。”
張晉急忙扒拉完碗裡的飯,起身追上他:“那也好歹等到祁雁回來再走吧?要是他真稱了帝,咱們好討點賞賜,這一路消耗的軍糧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是他不小心死在了季淵手裡,咱還能撿個漏不是。”
陸暄一陣無語:“跟你這種蠢人真是沒話好講。”
他回過頭,最後對苗霜道:“記得幫我轉告祁雁,陸家欠他們祁家的人情已經還清,自此以後,兩不相欠。”
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張晉的聲音漸遠:“我這肚子怎麼突然有點疼……”
苗霜挑了挑眉,看著這一桌菜,還是沒動筷子,只將桌上的信紙收走了,對姜茂道:“過來吃飯。”
姜茂沉默地坐在他對面,聽話地開始吃飯。
吃了一會兒,他又抬頭:“大巫不吃嗎?”
“不愛吃。”
“可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要不……我叫幾個兄弟上來一起吃?”
“隨你。”
姜茂叫了人上樓吃飯,苗霜則站在窗邊,向遠處眺望。
這家酒樓不愧是城中最好的酒樓,位置相當優越,從此處遠望,皇宮的輪廓若隱若現。
就在這裡等祁雁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