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記了起來:“原來是你,我有印象,當時魏小將軍隨我沖殺南照軍隊,確實勇猛,能得今日成就,也是實至名歸。”
“行了行了,我可還在這呢,”彭鴻飛一臉不耐煩道,“要敘舊給我出去敘,魏然,這次是你主動請纓要跟著祁將軍的,從今往後你就是他的人了,是生是死都不再歸我管。”
“謝大人成全!”
“快滾吧。”
打發走了煩人的小將,彭鴻飛又道:“祁雁,我這兵也給你了,兵器、糧草也給你備好了,你是不是也該有點表示?我這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了,這些東西,哪個不要錢啊?”
“祁某自然不會虧待了大人。”祁雁招了招手,趙戎和孟永良立刻搬上來幾個大箱子,一一開啟來。
“這是我從黔州帶來的,所有的銀兩、珠寶、布匹,合計白銀十五萬兩,足抵大人此次所耗軍備開支。”
“十五萬……”彭鴻飛嘬了下牙花子,“聊勝於無吧。”
他收下東西,又道:“那我就不送各位了,哦對了,兵你可以帶走,但老孟得給我留下。”
他說著搭住孟永良的肩膀:“老孟在我這當了這麼久的軍醫,都混出感情來了,沒他可不行啊,這開了春,軍中又有不少人染了風寒,軍備可以給你,軍醫可不行。”
孟永良哈哈大笑:“讓我走我也不走,離了益州,還上哪去喝劍南燒春?”
“老孟,夠義氣,”彭鴻飛拍拍他的肩膀,“沖你這份情義,未來一年的劍南燒春管夠!”
“大人,一言為定!”
幾人放聲大笑,貌似其樂融融。
每個人卻都心知肚明,彭鴻飛要留下孟永良,並非需要什麼軍醫,也非原諒祁雁在他軍中埋暗樁之過,只因這暗樁亦是人質。
就像留在範陽的姜茂。
誰都知道雁歸軍是祁家一手練出的兵,和祁雁親如手足,有他的部下當人質,這份並不牢固的盟友關系便得以維系。
祁雁笑了笑,帶著趙戎離開了節度使府,他望著如洗的碧空,深吸一口氣:“走吧,該出發了。”
“將軍,”趙戎跟在他身後,“彭大人又給您派了個將領,那接下來,是他聽我的,還是我聽他的?我這好像也沒軍職在身啊……”
“你不需要聽他的。”祁雁道。
趙戎頓時笑逐顏開:“我就知道將軍信得過我,要不這樣吧,您撥點人給我,我還給您當先鋒……”
祁雁打斷他:“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去做。”
趙戎愣了一下:“什麼?”
“你的任務,是再回一趟塞北,這次我要你混進雁歸軍,無論我此番起事成或敗,你都得給我攔住他們,不準他們離開邊境寸步。”
趙戎一臉錯愕:“將軍!”
祁雁毫不懷疑,如果他事敗,軍中一定會有人殺了金將軍取而代之,帶著雁歸軍南下支援他為他報仇,如果是那樣的話,北境不保不說,整支軍隊都要被季淵除之以絕後患。
他背負不起八萬人的命,大雍也承擔不了這樣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