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又向他湊近,傾身向前,微微低下頭來,用滾燙的唇親吻他的唇角。
苗霜身形一頓。
他有點想提醒祁雁,又有點惡劣地不想提醒他,他很想知道如果祁雁酒醒了,記起自己在大街上和他接吻,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於是他沒有躲避,甚至主動迎合了上去,輕輕用舌尖擦過他的唇瓣。
這有意無意的撩撥讓祁雁更加興奮,伸手扣住他的腰身,肆無忌憚地在他嘴唇上啄吻起來,靈敏的聽力在這種時候倒是不起作用了,周遭的一切嘈雜被他自動過濾,任憑人們怎麼議論,也不能幹擾他分毫。
“我莫得看錯吧,那是倆男娃兒?”
“這瓜娃子在做啥子喲,腦殼進水咯?”
“莫看了……快走快走。”
“催啥子催,再看一哈。”
有人大驚失色,加快步伐從他們身邊經過,有人沖他們指指點點,唾罵嘆息,也有人好奇地停下來,對著他們津津樂道,懵懂的孩童向母親詢問,母親一臉尷尬地拉著孩子走開,少女抬手擋住面容,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窺,笑著紅了臉頰。
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繁華的街頭來來往往,他們夾雜在人流當中,任憑世俗的目光落在身上。
滾燙的呼吸帶著酒氣,苗霜明明沒有喝醉,卻要被祁雁吻醉了,難以言說的背德感讓人從頭到腳都在顫慄,他幾乎懷疑姓祁的下一秒又會做出什麼更加過分的事來。
好在祁雁還沒完全失去理智,只是和他短暫地親熱了一會兒,便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強行壓制著翻湧而上的情愫,拉著他的手往客棧走。
苗霜舔了舔唇角,視線從周圍人身上一一掃過,有點猶豫要不要給他們下點幻術讓他們忘了剛剛發生的事,又覺得有點麻煩,懶得動手。
他笑意吟吟地壓低了聲音:“將軍都是要當皇帝的人了,就不知道剋制一下自己,沒聽見他們罵你有傷風化?”
“那又如何?”祁雁面不改色,“我若真當了皇帝,風俗教化自由我來定,誰又敢對我指指點點?”
苗霜樂不可支:“你可真是有當昏君的潛質。”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鳴川師兄這麼膽大呢,難道是修仙多年壓抑了天性?
兩人很快回到客棧,因為給了足夠多的錢,小二招待他們都格外熱情:“客官,您回來了。”
祁雁點了下頭:“半個時辰後送熱水上來,沐浴。”
“得嘞!”
兩人回到房中,緊緊關上了房門,迫不及待地繼續著在外面沒做完的事,苗霜被祁雁抵在門上,滾燙又迫切的親吻再一次落來,細密的啃咬順著頸側一路下滑。
祁雁用牙齒叼住他襟側的系帶,輕輕咬開,又將含著酒氣的吻落在他肩頭,白皙的面板被吻得微微發粉,輪廓分明的鎖骨烙上牙印,祁雁拼命在他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哪怕這痕跡會很快消失。
門外似有人經過,不知是小二在跑堂又或有新的客人入住,幢幢人影在門扇雕花間晃動,隔著一層窗紙,看不真切。
苗霜忽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祁雁抱了起來,放在床上,褪去一半的衣衫徹底從肩頭剝落,原本噴灑在耳畔的熱意轉移到了腿根,他低頭看著伏在身前的人,將五指插進他烏黑的發間。
遲來的酒意彷彿在這時才上湧,讓他渾身輕飄飄的,如同踩在雲裡,可腳腕又被那人捉住,指腹薄繭摩擦過他踝骨附近薄薄的面板,撫過淡青色的血管,扣住腳腕將他抬起,又緩緩放下。
熱意便一下子湧到了身體裡來,苗霜下意識地絞緊了對方的腰,微微眯起眼睛,勾住他的後頸將他按向自己,湊上唇去吻他。
不記得是何時聽到小二在敲門,忙碌的兩人都無暇應答。
小二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不是說半個時辰後送熱水嗎……我記錯了?”
他不死心地又敲了敲:“客官,您要的熱水燒好了——客官?”
祁雁吐出一口氣,不得不抬起頭來:“放門口吧。”
“……您要沐浴,這一桶水也不夠啊,小的給您一桶一桶挑,咱這店裡也沒那麼多桶不是。”
屋子裡又沒人回應了。
小二急得抓耳撓腮,心說這兩位客人在幹什麼呢,大白天的要沐浴,又不讓他把水送進去。
又過了一刻鐘,房門總算是被人開啟了,祁雁衣衫齊整地出現在他面前:“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