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有些詫異:“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幹什麼呢?”
“將軍?”趙戎回過頭,“您怎麼從外面進來啊,夫人呢?”
“剛剛他非要拉我登高賞月,賞了一會兒又說自己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賞月?夫人還真有情趣——”趙戎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瞪大雙眼,“將軍,您能聽見了?”
“不能。”
“聽不見還能對答如流?!”
“……”祁雁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幹脆不解釋了,“那你就當我能聽見了吧。”
趙戎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眼睛呢?”
祁雁能感覺到他的手,但並非透過視力,黑眸還是全無焦距,眼珠也並不跟著他轉,趙戎撓了撓頭:“看來還沒好。”
“我在問你,為什麼夜半三更不去睡覺。”祁雁又重複了一遍。
“是睡不著,”姜茂替趙戎答了,“剛剛吃完飯,我們本來是打算休息的,都已經回房躺下了,卻莫名覺得內息翻湧,怎麼也平複不下來,只好出來切磋武藝,緩解不適。”
趙戎:“對對對,我們都在這打半天了,汗出了一身,可這內息還是翻騰不止啊,我現在感覺我能打死老虎!”
“我懷疑是酒的問題,”姜茂又道,“今晚喝的酒,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怎麼形容……有點藥味?”
藥味?藥酒?
祁雁現在沒味覺,喝酒都像喝水,當然也嘗不出什麼藥味,但聽他們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
難怪他內力突然恢複,看來就是因為這酒,酒應該是苗霜專門為他配的,趙戎他們只是跟著……嗯,沾光。
這種能讓人內息澎湃的藥酒並沒有太大害處,只要及時透過消耗讓內息平穩下來,反而對武功有所進益。
“酒還有嗎?”他問。
“沒了,”趙戎不好意思地說,“本來還剩最後半壇,剛我倆打了一會兒,口渴,就給分了。”
“……好吧。”
看來是不能喝太多,不然苗霜一定會想辦法把酒留下來給他,他的情況和趙戎他們不同,還得循序漸進才好。
“你們繼續吧,我回房休息了。”
祁雁說完便往吊腳樓走,又聽到身後兩人的對話,姜茂道:“所以,我們本來就是為了消耗酒力,結果又喝了酒,那我們究竟要打到什麼時候?”
趙戎:“呃……誰讓你不早發現是酒的問題呢……”
“你不也一樣沒發現,好意思說我?”
祁雁搖了搖頭,不再搭理他們,回到房間。
苗霜果然已經睡下了,他坐到床邊,仔細打量著他的睡顏。
苗霜在他的世界裡是最清晰的那個,哪怕不動,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在他身上看到少許色彩,是一點點流動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