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果然還是太嫩了,安心定神的藥他隨手一配就能配出一大堆來,倒也沒什麼用處。
但求都求了,還是收著吧。
他沖對方拱了拱手:“多謝。”
然後轉身就走。
景行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心在滴血。
師父留給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那香可是最後一根了,怎麼不給錢啊!
苗霜走到門口,看見少了一半的門檻,這才想起什麼來,隔空拋給他一錠銀子:“應該夠了吧?”
景行大驚:“這也太多……”
苗霜已經走遠了。
景行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情複雜。
收了太多錢,他實在良心難安,想再做點什麼配上這價格,於是他又給那位祁將軍也算了一卦。
之前祁雁造反一事他也略有耳聞,當時他就蔔過卦,卦向告訴他,祁將軍是被冤枉的。
聽說他回到京都就被下了大獄,現在坐輪椅,想必也是那時造成的傷勢,一個徵戰四方的大將軍落得這種下場,誰也不願意見到。
要是卦象好就告訴他,哪怕只是吉祥話也能寬慰人,要是卦象不好,那就算了。
卻沒想到,這回算出的卦象比剛剛給苗霜算的還要驚人——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景行心髒狂跳不止,急忙把銅錢收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自四肢百骸浮上,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窺探了什麼不該窺探的東西。
甚至那只是這卦象中最浮於表面的一層,至於更深的,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了。
就像是這除夕夜有雲無月的夜空。
吃完飯,小太監也已經幫苗霜他們收拾好房間,雖然屋子裡還是有股揮之不去的黴味,但湊合睡一宿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先後洗了個熱水澡,洗去一天趕路的疲憊,苗霜懶洋洋地躺了下來,昏昏欲睡。
這床實在有些小,祁雁只能跟他擠一擠,苗霜被他擠到一邊,有些不快,卻也懶得跟他計較。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祁雁問:“頭還疼嗎?”
“嗯?”苗霜睜開眼,“你耳朵還真好使。”
他在三清殿跟景行說話,離那麼遠,這家夥居然聽見了。
“所以還疼嗎?”祁雁又問。
苗霜有點不耐煩他的追問:“疼又怎樣,不疼又怎樣?”
“我的意思是……”祁雁抿了抿唇,“如果還疼的話,為夫可以幫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