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喜歡你?”
喻安軟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 臉唰的就紅了,一著急, 她就胡言亂語起來:“你怎麼不說你喜歡我呢?”
“對!我還覺得你喜歡我呢!”
“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
謝星來揉了揉眉心, 覺得更暈了,小姑娘兩顆大杏眼含著水光看他,就跟帶鈎子一樣,他比不過,索性閉上眼,靠在一邊不說話了。
喻安軟越說還越沒完了,她掰著小手指頭給他數:“第一次見面就讓我留宿, 那要這麼說, 謝星來,隨便哪個陌生人都能去你家留宿嗎?”
謝星來還是不說話, 他眉頭緊鎖, 閉上的眼皮輕微滾動,並沒睡著。
“還有今天啊, 你幹嘛要踢那個男孩, 我看他挺好的啊, 年齡也不大……”
“說夠了嗎?”謝星來沒來由地一陣火襲上心頭,他看著紅著臉的小姑娘,直接問出來,“你是不是喝酒了?”
喻安軟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
她揪住自己的衣服袖子聞了聞:“我身上有酒味嗎?不應該啊,我洗過澡了。”
酒精使人亢奮。
平時就是給她十個腦袋都不敢說這些屁話。
謝星來撈過抱枕靠著,慵懶地壓低聲音說:“你身上沒酒氣, 但是你腦子裡全是酒氣。”
“……”哦。
謝星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他閉上眼,冷且淡地給她說:“我困了,我要睡了,你請自便吧。”
“……”什麼態度嘛。
喻安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伸出小手戳戳他硬邦邦的手臂:“你就睡在沙發上嗎?”
“嗯。”一聲沉吟。
過了好久,呼吸聲漸漸沉了,謝星來往裡縮了縮,翻了個身。
他身體太長了,縮在沙發裡睡很委屈,喻安軟站起來給他騰空,順道跑去廚房接了盆熱水,然後又兌上涼水,水溫正好,她端著水盆走過客廳,然後又去浴室拿了兩條謝星來的浴巾。
全都弄完以後,她又出了一身汗,她洗了把臉,再次回到客廳。
她把浴巾放進水裡,揉了兩把,拿出來擰幹,疊成一小塊敷到謝星來額頭上,她又放進去另一塊,擰幹,平攤開一點點擦拭他露在外面的手臂。
謝星來睡得並不安穩,眼皮太沉他不想睜開,他攥住小姑娘幫他擦身的右手,嗓子沙啞:“別忙了,我沒事兒,很晚了,睡覺吧。”
“嗯。”
喻安軟小聲嚶嚀,臉頰有點燒的慌,也跟發燒了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常的嚇人,她也搞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看到他難受她很揪心,她就是想力所能及地幫他做些什麼,再做些什麼。
喻安軟訂了鬧鈴震動,每隔十五分鐘醒一次,幫謝星來換毛巾,水涼了,她就去廚房重新接一盆。
折騰了一晚上,天亮時,謝星來終於退燒了。
喻安軟摸了下他已經恢複正常體溫的額頭,長長嘆了口氣,折騰了一夜,她出了一身汗,臉上又是油又是汗的,她強撐著精神去浴室,迷迷糊糊地洗了個澡。
等等……不對……這好像不是她房間……
喻安軟驟然清醒,她掃了一圈浴室,沒有多餘的浴巾了,就算有,她也不能用。
她焦頭爛額地走來走去,又出了一身汗,浴室裡有個吹風機,她沒毛巾,只好先拎起吹風機吹頭發。
謝星來就是被這吹頭發的噪聲給吵醒了,口幹舌燥的,他掀開沉重的眼皮,窗外光線刺眼。
他彎起手肘遮在眼前,退燒了,額頭的溫度已經恢複正常,但是渾身都出汗了,水光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他撐著坐起來,看到地上的盆,地板上的水漬說明瞭小姑娘來回端盆的時候有多吃力。
水盆裡有兩條毛巾,他模糊想起來昨夜睡著的時候手臂和額頭不間斷的被人擦拭,瞳仁漸漸變深,他想到很多,眼底藏匿著很多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