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他是吃不成早飯的。
因為他得在那個時間出去割豬草,等回來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有剩飯給他吃。
運氣好的話遇到大伯沒出門,可能還會被喊住先吃了早飯再去割草。
可那種機會很少,大伯是個很勤快的人,每天很早就出去幹活了。
張老太端著簸箕走進來,在門口的木桌上放了五塊錢,“你得那站起咋子,去街上買瓶醬油回來。”
呂丘反應了一會兒,翁聲道,“哦。”
“還要找五角回來曉得不,表跟我耍小心眼。”張老太斜了呂丘一眼轉身進了廚房。
呂丘小心的把桌上的五塊錢紙幣摺好放進褲兜,壓了壓,然後拖著沉重的身體慢慢向街上出發。
他還是很喜歡去街上的,因為可以看見很多新鮮的東西,也能聞到街上餐館飄出來的各種好聞的味道。
“你給我搞快點哈,買完醬油回來還有其他事做。”張老太在身後喊道。
“哦。”呂丘小心回到,也不知張老太聽到沒有。
今天正逢趕集日,從四面八方村落趕來的居民正彙成人流湧入不同的街道。
呂丘站在馬路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底逐漸浮現出一絲怯意。
人太多了,以前他都是下午來買東西,那時候趕集的人群都已經散了。
這裡的街不是很大,街道上的房子居民自己修建的。
一般樓上都是自己一家人住,而一層則作為商鋪自己或租出去做生意。
商住一體的房子把街道組成個曰字型,中間還有一條小河蜿蜒著橫穿而過,沿著小河修建的房子不停的往河裡排放垃圾。
致使以前還很清澈的河水現在已經渾濁不堪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呂丘在街口站了好久,來來往往對他投來奇怪目光的人不在少數,還有一些認識他的村民也在對他指指點點。
呂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髒很舊,邊緣處還磨損起了毛邊,鞋子也開了膠,髒髒的。
吶,他又笨又髒,沒人會喜歡。
他買醬油的鋪子就在斜對面,看著很近其實又很遠。
今天鋪子進出的人好多,他感覺鋪子都快擠不下他了。
可隱隱作痛的腳提醒他,必須得快點買到醬油回去了。
“這不是丘娃兒嘛,你得這兒站起幹啥子吶?”是大伯家的鄰居大嬸還有她的同伴,她們也來趕集了。
呂丘對著她搖了搖頭,悄悄看了一眼她的同伴之後沒有回話,提腳快速往醬油鋪走去。
“這娃娃腳咋個咯,咋個一拐一拐的吶。”
鄰居大嬸知道呂丘的性格,也沒有對他不回話的行為有什麼不滿,只是看到呂丘奇怪的走路姿勢有些疑惑。
“你硬是管的多哦,這個娃兒又不是個好的,離遠點哦。”
另一個長相刻薄的大嬸橫了一眼呂丘的背影,告誡鄰居大嬸。
“他個娃娃,有啥子嘛,其實他多能幹的,又不抱怨老老實實的,天天還幫到他大伯家幹那麼多活,就是沒攤到個好父母。”鄰居大嬸搖頭惋惜。
“哼,老實,那種爹媽生出來的娃兒能老實得哪去,你就是太好心了。”刻薄大嬸冷哼道。
“我就是覺得他可憐,你看嘛,瘦巴巴的風都吹得倒。”
“那你咋不接回去養起。”
“唉,你咋能這樣說吶,我就是可憐下他。”鄰居大嬸有些惱怒道。
“可憐的人多了,怪他自己命不好。”刻薄大嬸翻了個白眼。
“哎喲,你這個人說個話喲。算了算了,走了去趕場了。”鄰居大嬸不想在爭論下去,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