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昌意比玄囂早出生兩年,卻還是一條小龍的樣子。
嫘祖生怕是自己沒帶好,讓姬軒自己帶了昌意一段時間,還是沒什麼變化,姐弟二人這才歇了心。
罷了,這孩子就是不貪長。
姬軒用手指關節輕輕颳了一下小龍的腦袋,然後又摸了摸那挺直的纖細脊背,無奈道:“你啊,明明比人家玄囂早出生兩年,現在倒好,還得管人家叫哥哥。”
按照軒轅習俗,幼子化形後才會序齒。
姬軒與嫘祖皆是軒轅王族,姬軒一早就和嫘祖說好了,玄囂為長,昌意為幼,畢竟在他看來,玄囂看上去就比自家傻兒子中用。
應真也說過,昌意性子太弱,怕會吃虧,如今有個兄長罩著他挺好的。
兄弟二人,皆有繼承王位的資格,全看他們往後的本事。
嫘祖心裡不同意,卻知道姬軒往後不會再有子嗣,若只有昌意一個,怕其他部落會起異心,也就答應了。
玄囂伸出小手,高興地摸了摸銀色小龍,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的大王舅舅,咿咿呀呀喊道:“弟弟,弟弟!”
姬軒笑了,還要跟旁邊的嫘祖告狀:“阿姐,你看玄囂,他居然喊我弟弟!”
玄囂小嘴一撇,像是在嫌姬軒笨,心裡著急,卻說不出來,揮舞著小手指了指昌意,又指了指姬軒,又道:“舅舅,看,弟弟。”
三個大人都讓他逗笑了。
這小家夥一天一個樣,長得跟姬軒還有幾分相似。
姬軒讓他玄囂做了大王子,幾個部落的首領也都服氣,九黎的舊部就更不用說了,有姬軒的好姐夫桑丘首領在那兒站著,由不得他們不同意。
三個大人有說有笑。
玄囂卻一把握住了姬軒的手指,昌意有樣學樣,也纏了上來,玄囂也不生氣,戳戳昌意的小尾巴,動作始終很輕柔,能看得出他很喜歡這個弟弟。
姬軒笑了,對他道:“玄囂乖,多聽你的爹孃的話,你弟弟還小,我跟你另一個舅舅都不靠譜,往後就靠你保護他了。”
另一個舅舅,說的是應真。
嫘祖和姜連山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同樣的擔憂和無奈。
按理說,女魃、應真已死,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姬軒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這是真的,他親眼目睹了最後的那一幕。
可兩年多過去,該放下的早就都放下。
如今的九州大地在沒有什麼九黎、軒轅、神農,只有團結統一的炎黃聯盟。三年大旱雖然難熬,各部紛爭也是磨人事,姬軒把這些安頓得都很好。
可他唯獨放不下應真。
別人或許不知道,嫘祖和姜連山最是清楚。
姬軒從沒有一刻放棄尋找應真。
可人都死了,該上哪去找?
姜連山輕咳一聲,打斷了短暫的沉默,指了指旁邊的石桌,正色道:“我們先說正事,這回情況嚴重,耽擱不得。”
一聽這話,姬軒也回了神。
他給嫘祖搬了小凳子,三人繞著石桌坐下議事。
“東夷妖邪作祟,屢次傷及百姓,姐夫帶人除過一次妖,鷹首領也去過一次,始終沒能徹底降服,這幾日,那裡的妖邪似乎更加猖狂了。”姬軒之前一直沒有告訴嫘祖,是怕她擔心姐夫金天。
嫘祖顛了一下懷裡的兒子,眼神淩厲:“怎麼回事,這些陰魂不散的東西,從哪來的?是不是刑天他不服阿染,故意惹是生非?”
刑天和姬軒有舊怨,又是死過一回的人,沒了腦袋還不消停。
提到妖邪作亂,嫘祖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姬軒說了句公道話:“阿姐,這你就冤枉刑天了,先不說妖和鬼壓根就不是一個體系,就算是,自涿鹿之戰後,刑天就再也沒有找過麻煩了,神族眾諾,他承認服了我,日後就不會再下黑手。”
姜連山點點頭,很同意姬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