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才的經驗,炎黃士兵們只是怔了片刻,便立馬拿起手中長矛趁機殺敵。
九黎計程車兵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眼中的兇光逐漸褪去,只剩下呆滯與麻木,宛若在一瞬間丟了魂。
蚩離回到地面上時,姬軒與女魃的夔面鼓已經響過了第五聲。
他靜靜看著周遭的戰場上,九黎計程車兵們就像石化了一樣,炎黃計程車兵卻未曾受到半分的影響,蚩離不得不嚴肅地重新審視著正握著骨錘的姬軒。
他還是小看了大鵬鳥。
戰局瞬間扭轉,原本佔了上風的九黎部隊頓時潰散,幾位將領明顯有些慌張地看著兵主,普通士兵們更是連動都動不了,可謂大勢已去。
蚩離立刻決斷,大喊一聲:“撤退!”
他立刻變成天馬,奔騰離去,姬軒卻不能讓他走,他方才被應真抱在懷裡,為了陪女魃敲鼓,才自己下來站著,這會兒幹脆直接跳到了應真的背上。
姬軒:“閨女,拿著鼓,我們追著他敲!”
應真反應迅速,立刻化為應龍,馱著姬軒就追了上去。女魃稍稍慢了一點,被兩位父親甩在了後面,青綠色的小蛇,尾巴上拴著一面鼓,跟在應龍後面猛追。
底下的隊伍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炎黃士兵們一開始還在趁機偷襲,見原本悍勇無雙的九黎士兵們個個站在原地,抱著腦袋齜牙咧嘴,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也就都一臉疑惑的收了手。
幾位首領最先明白過來,命令眾人暫時停戰,敵人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他們若將這萬數九黎士兵全殺了,那不是打仗,是屠戮。
炎黃之軍被百姓稱為仁義之師,若真這麼做了,他們與兵主又有何區別。
幾位首領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小心提防著,將那些動不了的九黎士兵全部控制起來,等著姬軒回來再做決斷。
女魃追上來,姬軒從她那裡接過了夔面鼓,催促應真緊追上去,一定要在他身後敲響,應真和女魃雖不清楚為何要這樣做,卻都在極力配合姬軒。
鬱壘一道黑霧打向應真,將夔面鼓的影響原封不動地轉移到應真身上,應真面不改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鬱壘一臉菜色,他還沒體會過“鬼煙”完全失效的感覺。
女魃打出冷空氣驅散了那黑霧,皺著眉關心道:“父親,沒事吧?”
應真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怕叫姬軒和女魃看出來,此刻他的眼前已經基本看不清前物,耳邊也像是灌入了狂風,什麼都聽不見。
姬軒咬了咬牙。
他知道應真就算有異樣也會忍著,這會兒也不是心疼王夫的時候。
姬軒握緊骨錘,強撐著坐直了身子,只管沖著前面的蚩離一陣狂敲,補齊了那九聲鼓響不算,還又連著敲了十幾聲,這才作罷。
身後的夔面鼓聲窮追不捨,如滾滾驚雷不斷沖擊著蚩離的耳膜。
他心煩如麻,被那鼓聲震得頭暈目眩,卻不敢停下半分的腳步,只管帶著幽冥二神和其他將領們飛速撤退。
應真的動作明顯變得緩慢了下來。
蚩離還是逃了。
女魃有些懊惱,略帶著幽怨看了應真一眼。
姬軒一把攬過女兒,抱在懷中,怕女魃擔心,他沒有拆穿應真的謊話,而是輕輕拍了拍身下的龍脊,輕輕握住龍角,向後拉了一下。
姬軒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應真看不見,聽不到,卻能感受到姬軒的動作,那溫熱的掌心,帶著一層薄汗,緊貼在他的龍角上,微微用力地一轉。
應真心領神會,帶著姬軒掉頭轉回了戰場。
回到地面,姬軒看向正在等著他發號施令的一眾將領,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喊了一聲:“兵主敗逃,我們勝了!”
眾人沉默一瞬,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大王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