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本不是雕首領負責城中防衛,他是來給嫘祖送邊境的情報的,除此之外,雕首領私下請教了姜連山,找來了許多對孕期有幫助的草藥,託嫘祖獻給姬軒。
雕首領:“放他們走吧。”
鷹首領不解地看著雕首領,嫘祖是大王的親阿姐,難道還能害他不成?
雕首領盯著遠處的月亮,眼中閃過一絲欽羨:“聖女自然周到,可咱們有熊城的大鵬鳥,何時又能關得住呢?”
雕首領自嘲一笑:“待在殿下身邊,大王更自在。”
鷹首領想了想,也的確如此,難道應龍殿下還能讓大王遇到什麼危險嗎?他們六部首領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應龍的對手。
想著如此,鷹首領也幹脆抱起手臂,站在雕首領身邊,兩人一起望著月亮。
鷹首領發自內心道;“雕首領,你也該找個伴兒了。”
雕首領:“……”
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作為兄弟,鷹首領還是很仗義的,並沒有把雕首領供出來,而是獨自面對嫘祖的怒火。
有熊城的雞飛狗跳,影響不到姬軒的心情。
應龍半段身子浸在溪水的淺灘裡,龍尾時不時拍打著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片七彩的虹光。
姬軒看得心癢癢,縱身一跳,躍入水中,變成了赤身紅羽的大鵬鳥。
只見大鵬鳥收攏翅膀,從空中俯沖而下,猛地刺入水中,而後又很快鑽出來,雙爪在水面上點起片片的漣漪。
應龍的龍爪扒住溪底的鵝卵石,猛地攪動了兩下。
水面立刻捲起了漩渦,大鵬鳥卻不閃躲,而是舒展著羽翼,停在漩渦的上方,任由水花打濕微微凸起的腹部,上面的赤色羽毛被水浸濕。
水中的龍尾適時抬起,託舉到大鵬鳥的身下。
大鵬鳥安然地落下爪子,停在了龍尾之上,昂著脖頸抖動全身的羽毛,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紛飛起舞,幾片紅羽落入水中,泛著燦燦的光輝。
應龍遊過來,大鵬鳥便用鳥喙輕輕去啄龍角上的水珠,惹得應龍再次掀起水浪。
大鵬鳥張開雙翼,向天際飛去,應龍便緊隨其上,二人在翻騰的雲海中追逐嬉戲,驚得沿岸的蘆葦簌簌作響。
姬軒撒夠了歡,啼鳴一聲,這才落回岸邊。
應真亦是緊隨其後。
兩人相互依偎著靠坐在池邊,應真的目光掃過姬軒的喉結,鎖骨,前胸,一直到小腹,堪堪停住。
他將姬軒攬入懷中,伸手再次撫上那平坦的小腹。
姬軒伸了個懶腰,幹脆躺平在應真腿上,任由他摸。
姬軒:“應真,你真的很喜歡孩子。”
姬軒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自己出生之前,他們也是這樣滿懷著期待,隔著身體,一次次撫摸自己的嗎?
是的。
姬軒還記得,他曾經是很幸福的。
可是爸媽走後的那些日子,他就像是被掏空了心的木偶,整個人都麻木了,從前的那些幸福,一點也想不起來,只覺得空虛和荒謬。
為什麼現在又想起來了呢?
姬軒仰起頭,瑪瑙色的眼瞳中帶著晶瑩的笑意,明媚地看向應真:“為什麼?”
他其實很好奇,應真對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感覺,為何他就沒有那種強烈的,對於一個尚未出生的毫無保留的愛意。
應真低下頭,輕輕吻在姬軒的眼睫上。
他低聲道:“因為,那是由你創造的,我的血脈,是你我共同的新生。”
姬軒心中一顫。
內心深處某個冰封了很久的地方,隨著這次顫動,逐漸化成了春日的溪水,流淌在身體內的每一根血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