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更是觸景生情,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把從前和青昆的那些點滴,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期間還不忘出去又搬了兩壇子酒進來,叫嚷著今夜不醉不歸。
實際上,他們已經醉了。
只有應真還清醒著。
他的資訊素是冷空氣,這點酒意,早就順著幾絲涼風,簌簌地冒出去了,只是他很少去喝人族釀造的這種酒,一時也感到很新奇。
等三人不省人事後,應真化為應龍。
一縷銀光飛入了漆黑的夜空。
明日大婚,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窗邊一縷銀光閃爍,姬軒還以為是流星,很是激動地趴在窗邊往外望去,卻看見那軌跡與流星相反,不是下墜,卻是上升。
姬軒:“……”
該不該告訴阿姐應真跑了呢?
嫘祖坐在床邊,手中反反複複修整著一件泛著七彩流光的蠶絲嫁衣,姬軒看見她不知從何處掏出這衣服的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過,阿姐是不是也有個系統。
嫘祖反反複複唸叨著,囑咐姬軒明日在婚宴上的事情。
“按理說,你是大鵬鳥,應該身披火羽嫁衣,也好與殿下的九彩龍鱗甲相配,但阿姐私心希望你能穿上這身蠶絲,自打你成為軒轅首領後,阿姐便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嫘祖說著背過身去,偷偷抹了兩把淚。
晶瑩的淚滴化作一顆顆溫潤的珍珠,嫘祖將那珍珠隨意往床上一丟,這樣世間罕見的“聖女淚”,已經撒了整整一床了。
雖然在這個是世界裡,姬軒與嫘祖都是oega,不必太過講究男女大防,可姬軒畢竟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芯子,還是不好意思跟阿姐太過親近。
因此他才一直坐在窗邊。
嫘祖說什麼,他就點頭應著,絕口不提上床睡覺的事情。
此刻見阿姐又掉眼淚,姬軒實在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勸道:“阿姐,我都知曉了,不過就是成個親,我不還在這兒嗎,往後也是要跟應真一起回有熊去住的,與從前也沒什麼分別,你就別操心了。”
姬軒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有機會體會一次女子出嫁時的傷感之情。
嫘祖將那蠶絲嫁衣平坦地鋪好,放在一邊,又拿起了一頂鑲滿了寶石珍珠的頂冠,仔細地檢查起來。
這是鷹首領他們連夜送來的。
嫘祖:“那怎麼能一樣呢。阿染,你不懂,成了家,你就是真的成人了。往後你會有自己的子嗣,同你最親的人,也不再是阿姐,而是殿下。”
嫘祖說著便又傷心起來,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砸在地上。
一顆珍珠滾到了姬軒的腳邊,姬軒彎腰撿起來,拿在手中把玩。
相傳這“聖女淚”極其罕見,只有當嫘祖喜極而泣之時,她的眼淚才會化作這樣泛著瑩潤光澤的珍珠,可謂是世間少有。
姬軒都不知道自己多大的罪過,能讓阿姐一夜之間掉了這麼多的眼淚。
姬軒:“阿姐,這話說得不對,你還是我最親的人。”
姬軒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阿姐。
在曾經最糟糕最孤單的那些年,從前的朋友也曾建議過他,出去找一個人,陪著自己,男的女的都無所謂,有個自己的家,一切都會過去。
可姬軒卻覺得,人如果失去了自己的來處,是很難找到歸處的。
所以他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去做他的《山海異夢》,那是他靈魂的來處,是在爸爸媽媽去世之後,唯一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的地方。
那時候,夢中一直出現的“應龍”,就是他精神的支柱。
可自從到了這裡後,嫘祖,有熊城,六位首領,都成了他的親人。
姬軒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