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履薄冰
離開公司的那天，竇琦從自己桌上理了幾份檔案出來遞給竇章：“這幾家都不錯，模式跟你之前在外面合作過的差不多，從這些裡面挑著慢慢上手，聽到沒？”
注意到他翻閱某一份時停留的時間過長了，竇琦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卓睿？”
“哥，能引薦我見見張哥嗎？”
竇琦挑眉：“喲，你不是因為小時候他把大鼻涕甩你身上那事，發誓以後都絕對不理他了嗎？”
竇章：“……有這回事？”
“有。”竇琦點頭，認真道，“你還罵他傻逼。”
……如此不羈的青春往事他哥怎麼還記得？
竇章咳了兩聲，矜持道：“以前是以前，我現在重心放在工作上，多跟長輩來往不應該嗎？”
竇琦有意想推他上去，見他終於鬆口哪有不幫的道理：“你想通了就好。”
在會館附近徘徊著預備“救人”的那一個小時裡竇章想了很多，思索再三，決定這回就算是搶，也得把沈佩瑜綁在自己身邊。
還要更意外的是沈佩瑜竟主動向他求助，那之後的幾個月說給誰聽都像是由他杜撰出來的幻想空間，他如履薄冰唯恐好夢破碎，好在走向大致繞著他的預期始終沒有偏離太遠，時至今日，沈佩瑜已經有了松動的跡象。
哪怕他現在於沈佩瑜還不是第一順位，但長此以往什麼都說不準的。
所以截至收到“我有事要問你”的訊息之前，竇章心情還不錯。
腳步聲的主人是鄒楠，臥室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連同唯一一道來自外界的光源一起，窗簾緊闔，只能看出並不清晰的人影。
沈佩瑜猛地起身，立刻意識到被耍了，他壓著火氣，卻見鄒楠沖他笑了一下，聲音幾盡柔情：“好久不見了啊，小瑜。”
唯一出路被堵上，沈佩瑜下意識後退兩步，昏暗的空間裡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然後模糊，分不清劇烈的心跳聲究竟屬於他還是緩緩靠近的鄒楠。
“我猜到你一定會來。”
沈佩瑜無師自通了他找自己來的目的，稍稍抬頭給自己壯膽：“你知道些什麼？”
鄒楠卻不答，而是繞著他走了一圈：“你看，我們的家多漂亮。”
實在太反常了，相處多年沈佩瑜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佩瑜出了一身的冷汗，聲音從背後悠悠傳來：“家被毀了還可以恢複，人跟人之間的關系也是這樣，可一旦遭遇離間，就像房子的地基被拆，再想回到原來的狀態就難了。”
他話裡沒帶溫度，體溫就更冷，讓人不自覺聯想起往生的鬼魂。
冰涼的手指撫過額邊、唇角，所經之處引起一陣雞皮疙瘩，沈佩瑜忍著反感和逃跑的沖動。
“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鄒楠輕輕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你願意聽我把故事講完嗎？”
“……”
在看到沈佩瑜點頭的瞬間，鄒楠僵直的脊背肉眼可見地鬆懈了些。
就是現在——
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沈佩瑜幾乎跳了起來，風馳電掣間越過鄒楠往外跑，轉眼門框就在眼前，只要能逃出臥室——
在絕對力量面前反應速度顯然那樣渺小，令沈佩瑜絕望的是，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撈了回來。
神經頃刻間繃緊，他本能地喊出一個名字，下一秒意識到這種本能可能反而害了自己。
“竇章？”鄒楠大笑起來，“喊他做什麼，他能救你？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之前那個對你動手動腳的張爍就是竇章安排的人！姓張的跟他們家有私交，我全都查到了！”
他馬上又板著臉：“你以為我要害你嗎？小瑜，你好冷血。”
沈佩瑜沒能很快地消化完他的話，意料之外的資訊量沖擊得他大腦如迷霧籠罩，像是漂浮在海上一艘居無定所的船，乍然失去方向感，他孤立無援，唯獨靠著求生的本能勉為其難撕開一條前路。
他被死死壓在窗邊，兩個人的體重帶動窗簾掀開一角，光線終於透進來，勉強喘得上氣。
“你住到他家了，你還跟他上床了，是不是。”
被毫不留情地壓制住，骨頭縫裡都是疼的，他聽見雙眼充血的男人齜牙笑問：“他上你有我上你爽嗎？”
他想大聲呼救，可樓層太高根本沒人能聽見，且緊接著就被發現他意圖的鄒楠捂住嘴，自以為劇烈的反抗顯得微乎其微，只能從喉嚨裡擠出嘶啞的罵：“滾……開……”
“你就喜歡被這麼對待是不是？早說啊……你早說我改還不行嗎？”
三兩下扒下沈佩瑜的外套，從下往上掀開t恤下擺，順著柔軟的側腰往裡伸，表情早已猙獰出正常人的範疇：“早知道我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