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著看著,目光卻落到了旁邊當伴郎的秦致遠身上——他今天的衣服選得很好,鐵灰色的西裝不算搶眼,既沒有蓋過新郎的風頭,又襯得他十分出色。
顧言用眼睛描繪了一下那優美的腰線,腦海裡浮想聯翩,連菜都多吃了不少。
秦致遠整個晚上都在微笑。
他幫忙招呼客人、拍照、分煙、收紅包,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照顧到了,以一個朋友的角色來說,就算打不到一百分,拿個九十分也綽綽有餘。
交換戒指的時候,要由伴郎把對戒交到新郎手裡。
顧言邊吃菜邊看著這一幕,不能控制地想象了一下,秦致遠可能會把戒指掏出來扔到地上,然後拉著趙辛的手沖出酒店。
當然什麼也沒發生。
新郎新娘順利地把戒指套在了彼此手上,在一片祝福聲中擁抱接吻,甜蜜的表情讓人心生嫉妒。秦致遠站在離趙辛最近的地方鼓掌,嘴角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笑得眼睛裡泛起了淡淡的光。
顧言對此佩服得五體投地,若是換成他的話,絕對做不到這個地步。
他覺得秦致遠才是該拿影帝的那個人。
新郎新娘完成了儀式,接下來就要一桌一桌的敬酒。
趙辛今晚特別開心,牽著新娘的手笑個不停,誰叫他喝酒他都不推辭。秦致遠只好沖到前面來,盡量多擋下一些酒,能喝幾杯算幾杯。
他平常煙酒不沾,沒想到酒量還不錯,敬到顧言這一桌的時候,已經喝下不少酒了,但神智還是清醒的,在顧言身邊站了一會兒,小聲對他說:“你少喝點酒,要是喝得多了,就別自己開車回去了。”
顧言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秦致遠早已去到下一桌,拍著趙辛的肩膀大笑起來。
他怎麼笑得出來?
直到散場之前,顧言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酒宴結束時,秦致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顧言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他去了幾趟洗手間。但他竟堅持著沒有倒下去,還讓人把爛醉如泥的趙辛先扶走了,自己留下來送客。
顧言猜想他醉得厲害,恐怕沒辦法回家了,所以在酒店開了個房間,又找服務生要了杯溫開水。等重新回到婚宴會場的時候,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還在旋轉出耀眼光芒,地上殘留著五顏六色的包裝紙,而秦致遠一個人站在這空蕩蕩的大廳裡,正對著吃了一半的結婚蛋糕發呆。
顧言跟服務生打了個招呼,要他晚一點再過來收拾,然後走到秦致遠身邊去,把杯子遞給了他:“喝點水吧,解酒的。”
秦致遠一下回過神來。他可能是真的醉了,安安靜靜的看了顧言片刻,才像認出他似的,接過杯子道了謝。
顧言便說:“我在樓下開了房間,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沒關系,”秦致遠拉過一把椅子來坐下了,揉了揉眉心,道,“我想再坐一會兒。”
頓了頓,又道:“你前幾天不是一直躲著我嗎?今天怎麼主動跟我說話了?”
“今晚比較特別。”
秦致遠點點頭,黑眸裡倒映出水晶燈美麗的光,笑說:“能夠光明正大的思念某個人……這是最後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