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裡頓時眼睛紅紅,悲傷地垂下頭。
西諾沒再說,轉身繼續走。
矮個保鏢就不遠不近地墜著。
喬裡哀慼,西諾心裡面也堵得和什麼似的。他喝了好多好多酒,試圖麻醉自己。可他都要喝吐了,腦子裡卻依然不斷閃回軍部親自到家中宣讀的訊息。
【希迦上將戰死遠星,為保障軍部穩定執行,第二第三軍團臨時由元帥赫曼接管。這是第一筆撫卹金,請閣下小心收好。】
當時,他無動於衷。
怎麼過了一星期,後勁還給起來了?
半夜風很大,走到尤格利安大橋上,寒風凜冽更是快要將蟲吹落河面。
西諾哆哆嗦嗦,心想還是穿上外套吧,可回過身,黑漆漆的墨夜中已經不見喬裡的身影。
“......喬裡?”
無蟲應答。
該死的蟲。這是終於反應過來,這就跑路了?
西諾已經走過尤格利安大橋正中央,折返又往回走。
方才耳邊呼嘯的風中,似乎聽到奇怪的打鬥聲。
因為記憶太過痛苦,所以被大腦防禦性地塵封。他忘記很多很多事情,此刻在夢境中忽然回憶起來。
“......喬裡。”西諾搖搖晃晃返回尋覓。
“西諾,快醒醒,你怎麼了?”耳畔有蟲在焦灼呼喚,西諾緊縮眉頭,不願響應。
因為他看到,結冰的大橋蟲行走道上,橫躺著一個黑乎乎的蟲影。
他的外套散落一旁,淺色羽絨表面暗黑一大片。
地上也是。
一動不動的蟲影身側也是。
......是血。鮮血。
“......喬裡?”西諾心髒攥緊,他踉蹌著走上前檢視。黑暗中,卻窸窸窣窣冒出來好幾只蟲。
他這才又注意到,不遠處,還停著一輛虎甲蟲標誌的民用坦克車。
“真特麼難對付。”一隻蟲罵罵咧咧道,“光能槍偷襲都能躲過,還差點幹死我和兩名兄弟。頭兒,你費這麼大力氣,就為了搞到他保護的這只雄蟲?”
西諾渾身血液都凝固住,酒也醒去大半。
這些......是什麼蟲?
“西諾?你是不是在做夢?你在夢見什麼?快醒醒......”熟悉的呼喚不斷從遙遠天邊響徹。
西諾卻無法回答。他驚懼地看著中間那隻走過來的蟲,體飆塊壯,叼著雪茄,臉側從眼尾到下巴貫穿了一條蜈蚣般的猙獰刀疤。
“這只雄蟲?你們可不要小瞧,這可是隻s級雄蟲,是霍斯特的雄主。”刀疤臉發出桀桀怪笑,好整以暇地逼近,“是我的......戰利品。”
“別過來。”酗酒讓西諾腳下不穩,他慢慢後退,泛著涼意的脊背靠上大橋的防護欄。
可蟲恍若未聞,甚至伸長胳膊要來抓他的手。
“別碰我。”西諾咬唇發出威脅,“否則,我就從橋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