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如夢如幻的觸手重新出現,觸及到雌蟲早已晴朗明媚的精神海,進行最後的搜查工作。
他要將所有紊亂紐結徹底消除,絕不留任何隱患。
雌蟲難耐地趴過身,寬闊脊背高高弓起,金色蟲紋再度點燃,猶如神秘古老的藝術彩繪,幾乎化作流淌著無數燈光的飛天河流。
彭!
金蜂族淺金色的薄透翅翼再也掩藏不住,倏然從胛骨下方冒出,顫巍巍地慢慢舒展開。
雌蟲最為隱秘的,唯有最親密的蟲才會見到的翅翼。
西諾呆了呆。
他完全沒預料到還會看到如此罕見動蟲的景象!
西諾放低呼吸,膠質觸手也舒緩下來,良久,才敢上手觸控。
手掌中,柔滑的蟲翅輕盈如羽,仿若世間最脆弱的事物,輕輕一碰就會折斷。他不敢用力,若即若離描摹過翅翼的弧度,感受著蝴蝶般扇動的微小振幅。
思緒,也漸漸展開,滑向曾經充滿無比遺憾與後悔的灰 色記憶......
那晚與今天有所不同,最終沒有下雪,卻也是無比陰沉的天,西諾半夜從會所歸來,爬上冷寂的大床獨自蜷縮成一團。
堪堪進入昏睡間,咚!房門被猛地踹開。身著軍裝大衣裹挾著冰冷寒氣的sss級雌蟲跌跌撞撞闖到他床前。
被陡然驚醒讓雄蟲驚懼萬分,他沒有注意到雌蟲的異常狀態,稍作平緩後,便擺出厭惡的模樣,張口就罵:
“滾。今晚不想上你。”
雌蟲卻早已神志不清,猩紅著雙眼死死注視著面前美麗孤傲的雄蟲,在對方無動於衷的神情終於變得有些松動時,放下高貴的顏面,卑微哀求道:“我發.情期到了,需要撫慰。”
聞言,西諾感覺唯有荒謬。
難道希迦是忘了嗎?他們明明幾天前剛吵過一架。西諾砸碎數個花瓶和被子,希迦摔門而去,一走就是數日不回來。
而吵架原因是什麼?無非就還是他不喜歡希迦高高在上,言語冷漠,希迦不喜歡他每晚醉生夢死會所,說話也陰陽怪氣。
根本沒有本質問題,全都是不好好溝通産生的隔閡,只是這些隔閡越來越深,最終變成難以交流和跨越的天塹鴻溝。
“撫慰?好啊,來唄,你自己動。”雄蟲傲慢道。
正痛苦萬分的雌蟲聞言一怔,卻別無他選,晦暗著眼神爬上雄蟲的床。
他們表面都無比憎恨對方,在互相厭棄的表象中,滾到一起。
起初,雌蟲的吻十分克制,但很快,親吻變得洶湧熱烈,感受到雌蟲精神海異常劇烈波動,西諾也激動起來......
可他死要不知哪裡來的面子,不肯透露內心深處的真實渴望。
他只是釋放出一點雄蟲素,淡然問:“夠了嗎?”
他又使用一點精神力,隨意將雌蟲精神海最表層的灰霾簡單掃拂:“可以了嗎?”
他太過於吝嗇自己,總覺得示好就是認輸。
雖然後來,他們還是緊緊纏繞,一起墜入醉生夢死的國度,他的嘴唇被咬破,身上面板也摩擦嚴重。
但自始自終,他都沒有調動精神力觸手。
他在最失控的時刻猶豫過。
可他終究沒有。
第二天,他渾身痠痛在一片天光大亮中醒來,身邊冷冷清清,已然沒有陪伴他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