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聞婷入學那年就已經畢業,現在在家鄉一所211大學做教授。
倪紫桐的飛機要開始登機了,嶽方霖寫下聯系方式交給她:“如果你想起了別的事情,隨時可以聯系我。”
“好。”
回程的路上,陸長風電話聯絡了那位被師民捷搶了專利的學生。
確認對方身份後,陸長風說明來意。
對方對此事矢口否認:“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來的閑言碎語,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陸長風詢問他:“你的老師已經過世,這件事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遲疑片刻,顯然對此事毫不知情。
作為老師的學生,為何他會對此事一無所知。
校方和警方都沒有對外公佈師民捷的死訊,師民捷的學生大多都已經知情,不用說也是師民捷的妻子告知給他的學生。
目前還沒有畢業的學生,或者即將要畢業的學生,導師突然死亡,他們很可能要更換新的導師,甚至要更換自己的課題,這對於他們來說是重大的變故。
在燕城的倪紫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遠在上千公裡外的居恆對此卻一無所知,並沒有人將這件事告訴他,可以理解為他不在燕城暫時幫不上什麼忙,但他作為一個被導師拿走研究成果的人,至少不是平庸之輩,同門中至少應該有相熟的人給他通個氣,事實是也沒有,足以讓人疑惑不解。
居恆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居恆沉默良久,問:“怎麼死的?”
轉念又覺得不對,如果是正常死亡,警察還要調查什麼呢,只能是非正常死亡,或者是存在疑點,“我對此事毫不知情,且我一直在學校忙,最近也沒有去過燕城,我不是兇手,他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陸長風問了他一個可疑的點:“我走訪了許多你老師生前的學生,大家都會稱呼他為老師,或者恩師,只有你稱呼為他,你甚至不願意對師民捷使用尊稱,你們之間當真是沒有任何糾紛嗎?”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許久。
居恆沉悶的聲音傳來:“人死賬消,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再翻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從側面也證實了倪紫桐口中的事情存在的真實性。
陸長風:“你真的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專利轉手相讓給自己的老師,就不會這麼多年耿耿於懷,甚至不願意喊他一聲老師。”
“他都已經死了,我又何必跟死人計較呢,現在我的生活穩定,工作順利,我也不想再攪和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再毀掉我自己的前程。”
“亂七八糟的事情?”陸長風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居恆沒有回答陸長風的問題,而是說:“既然人都死了,事情也就到此結束,我確實對他有氣,但我也不想被過去拖累,他是搶走了我的成果,但他搶不走我的知識。”
陸長風問:“你還記得聞婷嗎?”
電話那頭又是良久的沉默。
“記得。”居恆的聲音更沉悶了,能夠感受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也不算太好。
“聞婷怎麼樣了?”他問。
陸長風說:“21年退學後,年底就在家裡自殺了。”
“自殺了嗎?”他豁然開朗:“怪不得後來就再也沒有找過我。”
“她還找過你?”陸長風直覺這當中一定有什麼事,聞婷的退學絕對不簡單。
居恆嗯了一聲,得知聞婷的死讓他有些唏噓,“她入學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我跟她倒也不相熟,20年還是21年的時候她找過我,問我是不是被導師拿走了實驗成果。我否認了這件事,她希望我能夠站出來跟他一起檢舉師民捷,我拒絕了她。”
“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在我家樓下,站在雨裡哭著求我幫幫她,我不想捲入他們的是非之中,才回到家鄉這邊不太出眾的211大學當老師,更沒有借用師門的力量,已經跟他們所有人斷了聯系,她會找過來實屬讓我意外,她淋了雨暈倒後,我把她送到了醫院,她被檢查出來已經懷孕了兩個多月。”
“她還懷孕了?”陸長風立刻想到倪紫桐說曾經在津市旅遊看到過聞婷和師民捷,忙問:“她又說孩子是誰的嗎?”
“她自己似乎也不知情,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很是驚訝,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拒絕她的要求後,提出幫她聯系家人接她回去休養,她當時說她沒有家人了,現在是孤身一人。我問他孩子父親是誰,或許可以幫她聯系孩子的父親,她說不知道是誰,我當時也挺驚訝,只能幫她交了住院費讓她好好休息,隔天再到醫院看望她已經出院不知所終,在前臺給我留了一封感謝信和住院的費用後就走了。”
“孩子不會是師民捷的吧。”井玏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