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警局附近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就在馬路對面,陸長風覺得還不錯,就預訂了三間房。
他和井玏現在預設是住一間。
井玏一路都不怎麼說話,洗澡也是陸長風先去的。
出來時正好看到井玏在筆記本上寫東西。
陸長風走過去看了看,井玏在想案子。
把案件存在的疑點都標了出來。
“還挺細致的。”陸長風說。
井玏被嚇了一跳:“你這麼快洗好了?”
陸長風點頭,陸長風拿過井玏的筆記本翻看,過往的每一個案子,井玏都認真地做了記錄。
井玏說:“隨便寫的。”
是不是隨便寫寫,陸長風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個筆記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絕對是用功了。
他跟井玏說:“你做得很好。”
井玏笑了笑,“跟你們還是差遠了。”
“畢竟我們已經幹了十幾年的警察,辦的案子多,現在你辦的也不少,也可以說是老警察了。”
井玏拿回本子合上,跟陸長風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堵得慌。”
“沒有來得堵得慌,因為案子?”
井玏嗯了一聲,想了半天他說:“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反派。”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正派的心裡永遠是積極的樂觀的,而我像個反派一樣,不斷地去深挖別人陰暗的一面,雖然我不像電影裡的反派會利用別人的陰暗面做壞事,可我也很難相信我們的每一個案件的受害者是被冤枉的,並且我在努力地去挖掘他們的黑暗,以此來證明審判者沒有殺錯人。”
陸長風將井玏抱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能夠理解你的感受,但有一點你的觀點錯了,我們去努力地挖掘審判者受害者陰暗的一面,不是為了證明審判者沒有殺錯人,而是為了公平公正,如果我們真的挖掘不出任何陰暗的一面,那就是審判者殺錯了人,相反如果我們真的挖出來了,我們是替更多的受害人伸張了正義。”
井玏嘆了一聲:“可我覺得我們沒能替受害者伸張正義,因為加害他們的人已經死了,他們得不到應有的道歉,也看不到加害者被懲罰。”
“加害者確實沒有得到法律的懲罰,但審判者奪走了加害者的性命,刑法中死刑是最高的懲罰標準,某種程度上來說,審判者是劊子手,加上我們警方的調查還原了真相,合二為一也能算作是替受害者伸張了正義。”
井玏還從未以這樣的角度思考過這個問題,陸長風這麼說完,他的心裡好受多了。
陸長風說:“挖掘受害者黑暗的一面,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的本意還是為了還原真相,當然這個過程無可避免要做一些我們心裡不舒服的事情,但我也敢說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存在私心。”
“可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受害者。”井玏惆悵地說。
陸長風說道:“不完美受害者也是一個偽概念,往大了說這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做過一些超出道德標準或者違法的事情,我們查的受害者可能是其他案件的加害者,不能把這一連串的事情看作一個整體,死者作為受害者,我們身為警察理應為他查明真相討回公道,在得知還存在潛在受害者的情況下,我們調查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也是在為潛在的受害者負責。”
曾經在這個問題上,陸長風也鑽過牛角尖,但他自己調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