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靈冷笑一聲:“賠償?誰稀罕賠償了?一句賠償,就能夠抵消騙婚帶來的傷害嗎?”
陸長風道:“隱瞞取向欺騙對方結婚的行為當然是錯誤的,但殺人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中國從封建社會到現代社會不過一百多年,社會發展太快,法律從最初的版本到現在這個版本不斷進步,每一條法律法規,都不是生來就有的,要想解決問題,應該推動立法,呼籲立法保護被騙婚女性的權益,而不是以報複的手段殺人來彰顯正義。”
“你說得倒是輕巧。”樓月靈很討厭上下嘴皮子一碰滔滔不絕地講大道理,大道理誰不懂,可實踐起來困難重重。
在陸長風看來,同性騙婚這個問題構成的原因很複雜,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我們的社會傳統觀念裡傳宗接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建國到現在七十多年走了別的國家幾百年的路,掃盲完成到現在才二十五年,發展快而思想還沒有完成轉變跟上時代的發展,傳宗接代依舊是根深蒂固的觀念,哪怕是成年的正常性取向的男女都要面臨長輩的催婚催育。
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程度遠沒有達到和異性戀相同的對待標準,年輕一代的思想開放容易接受,老一輩人的思想侷限,等這個社會能夠平等地看待同性戀,不再區分什麼同性戀和異性戀,那個時候每個人喜歡誰,想要和誰在一起,都是個人的自由,不會受到身邊人的責備,不會面對社會其他人的歧視和惡意,家人朋友也都能在這種觀念裡理智看待祝福,騙婚這種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會減少。
陸長風道:“我們有十四億的人口,法律法規的設立增改會十分慎重,法律條款確實是在不斷地進步,以確保每個人都能夠以合法的方式維護自己的權益,如果法律存在不合理的漏洞,則應該推動立法,只有法律更加健全完善,事情才能夠朝著我們所期待的方向發展,社會才能夠越來越好。”
樓月靈:“推動立法,誰不想推動立法,可這麼多年,也不見有妥善的回應。”
“我就認為我的行為沒有問題。”樓月靈問他們:“湯錦澤和齊睿寧不該死嗎?”
“該不該死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從情理上來說,湯錦澤騙婚的行為確實可恥,從法理上來說,他確實沒有觸犯律法,陸長風確實沒有定人生死的權力。
“吳秀秀被騙婚騙孕,孩子被湯錦澤扣留,她見不到孩子,被逼得絕望地跳河。湯家人覺得吳秀秀的家室能夠嫁入豪門,是吳秀秀的福氣,絲毫沒有覺得他們騙婚的行為不對,甚至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句對不起……”樓月靈十分氣憤,“法律治不了他們,還有那麼多像吳秀秀一樣可憐的女性,她們需要一個公道,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讓那些還想繼續騙婚騙孕禍害無辜女性的男同感到恐懼,他們才不敢繼續實施欺騙行為。”
陸長風:“你是如何選定湯錦澤和齊睿寧作為目標的?”
“看到吳秀秀的新聞在網上發酵,瞭解到前因後果後,同情吳秀秀,也同情其他在婚姻裡被欺騙的女性。”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樓月靈也不想再隱瞞什麼。
陸長風問:“姚思凡是這件事的幫兇嗎?”
樓月靈搖頭:“跟他沒有關系,是我借用了他的身份。”
“你確定跟他沒有關系?你用來拉湯錦澤和齊睿寧的車,可是姚思凡借的。”
“車確實是他借用的,但他早就回了大馬,他把車鑰匙給我,希望我能夠幫他送去保養後再還回去,是我私自挪用了這輛車。”
“你是如何逃過楊崢他們的眼睛,成功假扮姚思凡的?”這點陸長風非常好奇,楊崢他們根本沒有發覺他有什麼不對勁。
樓月靈說:“因為他們從頭到尾見的人都是我,我哥確實回國了,但從頭到尾都是由我頂替我哥,去跟他們接觸交流,他們當然認不出來。”
“根據楊崢所說,姚思凡所在的公司想要拓展國內業務計劃是真的,如果是你策劃的,這事為什麼是真的?”
“因為這個事情本來就是真的,只是推動這件事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哥。”
陸長風覺得這不符合邏輯:“你頂替你哥完成了他的工作,你哥對此怎麼會毫不知情?”
樓月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長風見她答不上來,就知道她必然是在撒謊。
陸長風大膽地猜測:“你哥是你的幫兇吧。”
“他不是。”樓月靈否認:“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哥沒有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陸長風說:“你哥讓你用他的身份接近湯錦澤和齊睿寧,幫你製造不在場證明,險些讓你成功逃脫,他就是幫兇。”
“他不是。”樓月靈極力否認。
“沒有他的配合,你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陸長風看著樓月靈:“你說他不是幫兇,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妹妹頂替自己的身份替自己去工作,誰會拿自己的工作開玩笑?”
樓月靈的反駁在事實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她低下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扔到水庫下方,而不是別的地方呢?香陽那麼多河。”
樓月靈:“因為不想他們兩個髒了吳秀秀的輪回,香陽所有的河全都彙集到了香陽湖,而淮陽水庫的水則是繞過了香陽,一路彙入江河,最終流向大海。”
“水庫每週固定放水,放水後的河道湍急,就算他們中途醒來,也不太可能逃脫存活。香陽境內大多地區的水流速緩慢,中途醒來,很容易就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