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暢手機裡置頂的還有一個群裡,包含餘暢在內的群成員一共有十四個。
從他們的聊天記錄來看,這些人幾乎在群裡負責發掘他們同類潛力的探子。
嶽方霖有些無語,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群都給他看暈了:“整得這麼複雜,比奸細還奸細。”
“這些內容,足以證明餘暢在組織犯罪團夥,幾乎可以說是鐵證如山了。”
陸長風道:“整的攤子這麼大,看似在進行嚴格管理,實際上亂七八糟的,人員眾多,而這些人都秉持著同一觀點,認為只有以暴制暴,才能夠制止社會的不公。”
看完大致的聊天內容後,挑了一些典型的截圖擷取下來,陸長風和嶽方霖進入審訊室。
餘暢一見到他們就開始喊冤:“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幹過你們說的事情。什麼涉嫌組織犯罪,我根本沒幹過。”
“是嗎?”陸長風把從他手機裡找到的群聊天截圖展示出來,以及他拉別人進群的全部流程,“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幹過?我可沒看出來你哪裡被冤枉了。”
見狡辯無用,餘暢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那還不是因為你們警察不頂用,如果你們警察頂用,我們就不會存在了。”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了自己在組織犯罪,為你口中所謂的“你們”網羅潛在的犯罪人員,招兵買馬,壯大你們的組織。”
“我們不過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集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餘暢吊兒郎當地坐著。
陸長風:“聽你來你對我們警察的怨氣很大。”
“如果你們真的有用,世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不公,我們不過是一群不甘被不公命運的人,我不覺得我們是你口中的犯罪組織。”
陸長風道:“你口中這個所謂的不甘不公的組織叫審判者,近半年來,你們審判者在境內屢屢發案,人為製造暴力案件,沖擊司法體系,擾亂社會治安。”
餘暢輕蔑地看了陸長風一眼,譏笑道:“你們警察做不到的,我們做到了。”
“你真的覺得你們做到了嗎?”陸長風將這半年所有案件資料念給他聽,“網暴事件同比前半年增加8,校園霸淩同比案發前半年增加2,職場潛規則同比案發前半年增加1.5,家暴目前你們還沒有公之於眾,暫時還沒有更新的資料。”
“從你們每次搞出警告全體網民書後,透過大資料實時監控,案件帶來的社會效應頂多能維持三到七天,到一個月之後,所有的案件帶來的社會效應幾乎已經沒有了,社會執行也幾乎恢複正常,網暴的依舊在網暴,校園霸淩的依舊在校園霸淩,職場潛規則的依舊在職場潛規則,甚至還有反撲的趨勢。”
“我請問你口中的你們,做到了什麼?”
在絕對的資料面前,任何反駁都是徒勞的。
“你們搞出這麼大的攤子,難道你們就沒有人對此進行資料監測,實時反饋給你們資料?事實證明,你們所謂的透過以暴制暴來防止同類事件發生的說法,根本不成立。”
“這不可能。”餘暢不相信,“你在騙人,你們在騙人,你們就是想否定我們的一切,讓我們覺得自己沒有起到作用,從而解散組織,不再奉行以暴制暴。”
陸長風看著他破防的樣子,像是天都塌了,說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手中的證據,也全都是真實有效的,舉國之力成立的資料中心庫,遠比你想象的用途多。”
餘暢試圖從陸長風和嶽方霖的臉上找到破綻,來證明兩人在說謊,反複看了看去,兩人都毫無破綻,他失敗了。
餘暢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很快他就想到了陸長風剛剛說的,短暫的時間內是有效的。
抓住這一點,他說:“你也說了,不是完全沒效果,那就是有效果,影響力週期只能覆蓋一個月,那我們就一個月做一次方案,直到讓所有人意識到我們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會這麼做,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總有一天可以讓所有人相信,只要幹了壞事,就會被懲罰。”
陸長風笑道:“真是異想天開。”
“才不是異想天開。”
“不是異想天開是什麼?”陸長風覺得他傻得可笑,“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抱著這麼可笑的想法,你可知道現在人口有多少億,你們又有多少人,全國範圍內每年的網暴數量有多少起,校園霸淩有多少,職場潛規則有多少,家暴的數量有多少,這些你都不知道,就算你們有十萬人,放在十四億裡,也不過是一瓢水灑進長江黃河,你覺得一瓢水就能阻礙河流的走向嗎?”
人都有僥幸心理,不相信厄運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陸長風道:“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了,我們的警力有限,勻出警力來抓捕你們,很可能會導致我們警力不足,沒有辦法應對更多報警事件,耽誤社會正常運轉。”
餘暢:“我們也不會是致力於殺光每一個不公對待他們的人,但絕對可以起到警示作用,並不是像你口中說的那樣完全無用。”
陸長風點頭:“你們確實可以長期作案,不斷地來沖擊我們律法,當律法不再牢固,當公信力開始坍塌,社會變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戴上枷鎖,當有人被這種壓力逼到極限,走上大街隨便拿一把刀開始報複社會的時候,你們能夠為此負責嗎?是你們的行為導致更多的無辜者為此付出代價,你們所謂的公平,就是真正的公平嗎?難道你沒有家人嗎?你就那麼有把握你的家人不會遭遇這種影響嗎?”
一連串的質問,把餘暢問得啞口無言。
張著嘴想要反駁,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以支撐自己反駁的點。
只得在這場對峙中敗下陣來。
只要冷靜下來認真想就知道,他們這樣的做法,並不能夠讓社會變好,反而讓社會變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