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案件還在調查階段,暫時不能告訴你。”
“行,那我不問。”
“你是知道些什麼對嗎?”
周駿點了點頭,躺在床上十分無力,“楚揚經常家暴茜茜,還威脅過我們,不準亂說話,不然他就不會再救濟我們家。”
“我這個樣子完全喪失勞動能力,我媽身體不好,我爸年紀大了,茜茜為了這個家已經付出了太多了,我不想她再受到委屈。”
“可以具體說說來龍去脈嗎?”
周駿:“茜茜和楚揚上大學認識的,那時候我也還沒出事,後來我出了車禍受了傷,養家的責任就落在了茜茜一個人身上。她要努力地打工兼職,才能負擔起我們一家子的開銷。”
“楚揚起初是很好的,他也完全不嫌棄我們家的情況,有段時間我媽得去省醫院看病,他在我家照顧我半個月,我也挺感動的。”
“楚揚做人是沒得說的,但他有些偏執,在涉及茜茜的事情上偏執得讓人害怕,他不希望茜茜工作,最好是一輩子呆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從茜茜開始外出工作後,一切都變了,總是疑神疑鬼地,每天要檢視茜茜的手機,早晚接送茜茜上下班宣示主權。”
“這些我們從其他人口中,多多少少也瞭解到了一些。”陸長風說。
周駿嘆了口氣,“這些倒也算不得過分,真正過分的是他們當初說好了,只生一個孩子,因為茜茜在生孩子時差點死在産房,當時楚揚就做了結紮手術,後來茜茜上班後,他就去醫院又做了恢複手術,試圖透過讓茜茜懷孕只能留在家裡。”
陸長風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小半年都不見茜茜懷孕,他拉著茜茜去醫院以體檢的名義做檢查,知道茜茜已經不能再生孩子了,從那以後他更加偏執,為了阻止茜茜出門工作,他會把孩子扔進浴缸裡,往浴缸裡加冰塊,讓孩子感冒,後來茜茜發現異常,鬧著要和楚揚離婚,楚揚對茜茜動了手。”
“他父母不知道嗎?你爸媽不知道嗎?”陸長風覺得簡直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為了把老婆留在家裡,去傷害自己的親兒子。
“這些年我們家一直是靠楚揚接濟,完全依附他,我爸媽對茜茜也沒有很在意,相反每次茜茜受了傷,只要楚揚上門來道歉,多給點利益,我爸媽就會幫著楚揚說話,勸茜茜原諒楚揚。楚揚父母那邊,幾乎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幹出過這些事情。”
周駿望著面前原本該有兩條腿的空位說:“都是因為我,害了茜茜。我知道我爸媽也沒辦法,他們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如果茜茜和楚揚真的離婚了,未來我們家的情況就算是變賣了所有的家産都好不起來,憑茜茜一個人,根本無法承受現在這個家庭的壓力。何況真要離婚,誰都不敢保證,楚揚能夠做出什麼樣喪心病狂的事情,茜茜要是出事了,我們這個家就全完了。”
“那你為什麼要說出來?”這不符合他們家現在所追求的利益。
周駿說:“我爸媽是典型的重男輕女,但我和茜茜的感情很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們一家情況已經這樣了,她這些年為了我們,忍受了太多,無休止的家暴,一次次地受傷害,我已經這樣了,從我腿斷了癱瘓在床,就已經宣判了我沒有未來了,茜茜還年輕,我希望她能幸福,而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委曲求全,繼續忍受。”
“茜茜的心理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不光是茜茜,昊昊也是,小孩子心思是很敏感的,爸爸對媽媽的態度,以及爸爸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的心理陰影,再這樣下去,茜茜會瘋掉,昊昊也會出問題。”周駿捶著自己的心口說:“我寧願現在就死,也不想再繼續拖累茜茜。”
“就算是報答父母的生養之恩,這麼些年,茜茜也絕對是還完了所有的恩情。她真的不欠這個傢什麼東西了。”
陸長風聽著心裡非常難受,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周茜應該已經走上了極端。
楚揚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這種事情,換誰聽了都覺得匪夷所思。
虎毒尚且不食子。
這種畸形家庭關系裡長大的孩子,心理很難健全。
誰又能想到,在外人設寵妻狂魔的男人,在家裡會是個禽獸。
陸長風問:“周茜和你的關系應該是最好的吧?”
周軍點了點頭,把手機開啟遞給陸長風,“我們每天都會聊天,以前是她怕我無聊,現在是我怕她出事,我和我爸大概是唯二她能夠隨意接觸的男人了,除了我們之外的男人,都會讓楚揚瘋狂。”
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楚揚對周茜的掌控欲早已進入病態狀況。
“如果他發現茜茜和別的男人走得近,捱打是輕的,他還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