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抬起頭,伸手抹去井玏的眼淚,“好了,都過去了,我要是真的怨你,不會帶你回來,不會讓你搬進我在燕城的家,更不會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井玏越發覺得是自己辜負了陸長風的一片心意,“如果當年我沒有負氣離開,而是留在你的身邊,去讀雲省警校,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別把自己囚在過去。”陸長風輕輕拍了幾下井玏的臉,“洗把臉,休息一下。”
井玏松開陸長風,抹掉眼淚,“我很久沒回春城了,想去祭拜一下我父母。”
陸長風一想也是,便道:“我陪你去。”
井玏嗯了一聲。
“那你洗把臉收拾一下,我去跟少揚說一聲,我們就去墓地。”
陸長風敲響對面邱少揚家的門。
沒多久邱少揚過來開門,讓他進了屋,“這麼快聊完了?”
陸長風說:“也沒什麼好聊的該聊的之前已經聊過了。”
邱少揚問:“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說想去墓地祭拜他爸媽,我陪他去,過來給你說一聲。”
“行。”邱少揚說:“放心去吧,晚上吃飯的地點我微信發你,你直接帶著他去就行了。”
陸長風有些猶豫,“我們聚餐帶著他會不會不合適,畢竟他跟那些人都不認識。”
“你介紹一下不就認識了,今晚的聚會全是自己人。”邱少揚靠在牆角,抱臂道:“不然呢,你把他扔下 ,你就放心了?”
陸長風:“……”
“待著吧,沒人會介意。”
“好。”
陸長風開著明堂的車載著井玏去墓地祭拜他的父母,這幾年井玏不在春城,每年他父母的忌日,陸長風都去祭拜了。
井玏坐在副駕,開著窗戶,呼吸著春城的空氣,一切都是他熟悉的。
陸長風問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打算跟你以前的同學他們見一見嗎?我記得你跟劉雎、廖佳樂關系非常好。”
“約了,明天見。”
陸長風哦了一聲,“行。”
隨即車上又陷入了沉默,當初陸長風撞破井玏性取向時,劉雎就在場。
他跟劉雎一起去gay吧,陸長風他們當時剛好查案,是他們兩個鬧掰的開始。
現在的井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撞破性取向而渾身帶刺的小男孩了。
他問陸長風,“你當時在gay吧撞到我,在想什麼?”
“生氣。”
“氣什麼,我隱瞞自己的性取向?”
“性取向在我這裡從來都不是問題,我是氣你不回家,不回訊息,把生活費退回來。”陸長風說:“當時的你還沒有成年,我照顧著你,對你的一切都要負責。”
井玏哦了一聲,有點失落,更多的是溫暖,“當時我肯定很混賬。”
“叛逆期,誰都有。”陸長風實話實說:“我最害怕的是你從此混跡酒吧,接觸社會閑雜人等,你自小在這片土地長大,從小接觸相關的教育,這座城市並沒有那麼的安全,萬一你再染上點什麼病,或者被人餵了毒,這輩子就毀了,我最害怕的是你沒有未來。”
“我怕你不愛惜自己。”
陸長風語氣輕松地說:“還好,你選擇了警校,那一刻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井玏還是頭一次聽陸長風說這些,聽得他濕了眼眶。
當時的他滿腦子都是被陸長風撞破取向的尷尬,恐懼,根本沒想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