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的人先去了湯文軒的家裡,而後又如法炮製地去了另一名死者的家裡。
兩邊的家屬也都感謝了他們來悼念。
鎮上的人一共就這麼多,都是街坊鄰居,除非是兩家有仇怨,其他的大多都是五家全得去,否則去一家不去一家,怎麼著將來都抹不開面子,大多都是家裡全員出動,一人去一家,因此也能在喪禮上看到許多小孩,其中就包括了玉龍高中的學生。
陸長風的記性還算不錯,但和周瑜比起來,那還是差遠了,周瑜看過的東西,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
等陸長風他們前往下一家後,上一家的人必然是會聚在一起議論的。
最後兩家住在鎮子另一頭,有一定的距離,相對冷清一些。
也有人來弔唁,但不如湯家和馬家那頭的人多。
同時辦五場的喪事,請人做飯,寫禮,吹樂,這些件事情各家同時進行,難免地會有相撞。
送完花圈後原路返回,陸長風領著井玏去了馬山平家裡。
他記得那天馬山平的母親欲言又止,或許能夠以她為突破口。
頭回過來送花圈是馬山平的父親接待他們的,這會兒見到了馬山平的母親,雙眼通紅,眼睛腫得像是被蜜蜂蜇過,這幾日必然是以淚洗面。
嶽方霖安慰她:“大姐,人死不能複生,切莫過度悲傷,傷及身體。”
馬山平的母親說:“人人都是這般勸說,可死的是我的兒子,我又怎能不傷心。”
馬山平的母親眼淚奪眶而出。
重案組全是男人,也不好直接身體接觸地去安慰,只能是言語上的安慰。
“我想您兒子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因傷心損害了自己的身體。”嶽方霖說:“我也有兒子,和你兒子差不多大,我能理解您的悲傷。”
“我們警方還在努力,尋找到殺害孩子的兇手,還孩子一個公道。”
聽嶽方霖這麼說,馬母哭得就更兇了,侄女過來安撫她的情緒。
嶽方霖則跟其他人一起離開。
等馬母的情緒被安撫穩定後,靈堂裡哪還有什麼警察,只有他們送來的花圈。
幾人回到派出所裡,元所給他們倒了茶水,接著就被人叫走了。
鎮子四面都是高山,村裡奏響的哀樂,此起彼伏。
井玏望著窗外問陸長風:“陸隊,我們走這一趟,真的有用嗎?”
陸長風說:“只要他們心底有不平,想要替自己的兒子討一個公道,就一定會找我們的。”
“情感淡漠倒覺得自己的親人死有餘辜的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人在自己的親人不明不白地死後,都會想要替自己的親人討一個公道,那必然會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盤托出,在家屬的眼裡,未必不是因為別人的孩子惹了禍,而牽連了自己的孩子無辜死亡,自己的孩子只是和別人家的孩子走得近倒黴。”
他對井玏說:“耐心地等一等。”
井玏不明白:“等什麼,等他們來找我們嗎?”
陸長風點了頭,“等屍體下葬,等平衡被打破。”
鎮上要同時擺五場喪事,就算是請了專門做流水席的廚子,大多數人也都在幫忙,所裡做飯的大姐也去幫忙了,沒人給他們做飯。
元所回來跟他們商量,幹脆直接去吃席,他們來的時候也送了花圈,照理說去吃席也不過分。
井玏不想去,問元所:“廚房有菜嗎,要是有,我來做,反正這會兒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