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其實也想過像邱少揚說的那樣,他和井玏就這樣捆在一起,各取所需。
他想要井玏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井玏也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盡管他們想要的不一樣,但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陸長風又覺得這樣對井玏很不公平,井玏想要的是他純粹的愛。
如果只是想留在他身邊,井玏要留,陸長風也絕對不會趕他走。
陸長風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擰巴,他跟井玏在這樣的相處模式裡哪哪都不順暢。
但他還是沒有辦法輕易地稀裡糊塗地跟井玏在一起。
井玏還年輕,應該有更多的選擇,而他的人生已經到了走下坡路的年紀。
沒等到陸長風從臥室裡出來,也沒有等到任何回應,他知道陸長風就像蝸牛一樣,縮回了自己的殼子裡。
井玏也不想勉強,他有時間,他還年輕,他也不會因為陸長風年齡的增長容貌的衰老而不喜歡陸長風。
他清楚地知道陸長風比他大十二歲,他正值青春年華,陸長風跟他在一起了,是一定會面臨年齡的差異和歲月留下的痕跡。
井玏去廚房做了飯。
其實他很早就會自己做飯了,陸長風以前在警局加班或者值班,會給他留足夠的生活費,打車和一日三餐,還有零花錢。
井玏不想陸長風太辛苦,就學著自己做飯,如果陸長風不加班正常回家,井玏還會給陸長風留飯菜。
沒爸媽的孩子早當家,幸運的是他有陸長風陪他度過最難的那一段時間。
陸長風才是不會做飯的那個,就只會煮個米粉,還不如樓下五塊錢一碗的做得好,但井玏就是喜歡吃,因為是陸長風給他做的,再難吃他都會吃。
井玏做好飯,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去敲了陸長風的門,“飯菜做好了,在桌上,你趁熱吃,我走了,吃完了放到洗碗機也不麻煩,或者你收到水池裡,不想收拾就放在桌上,明天我過來幫你收。”
屋裡沒動靜,井玏走向門口,開了門又關上。
陸長風聽到外面的關門聲,立刻從屋裡出來,與井玏撞了個正著。
井玏並沒有走,他不這樣做,陸長風不會出來。
他說陸長風:“三十五歲了,你還不如我,遇到點事就逃避。”
但他也知道,陸長風出來不是因為他走了他們不會見面,而是出來留他的。
“你嘴硬沒關系,我臉皮厚。”
井玏去餐桌邊上給陸長風裝飯,語氣輕松得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過來吃飯。”
陸長風坐到餐桌旁,井玏往他碗裡夾菜,說起了大一大二那兩年的事情,“剛來燕城上大學那會兒,我賭氣不用你的錢,也不太想動我爸媽的賠償款,在學校吃食堂還好,放假了食堂不開門,我就自己買菜做飯,宿舍不讓用大功率電器,只能買很小的電鍋偷著用,做飯的手藝也是越來越好。”
聽得陸長風心裡難受,或許當時他沒有打井玏那一巴掌,他們之間不會斷了聯系整整五年。
井玏說:“我不後悔當初跟你挑明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我只是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選擇在雲省警校讀書,這樣我想你的時候就能偷偷回去看你,能多看你很多次。”
“你回去偷看過我?”
井玏嗯了一聲,跋山涉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國慶買不到票他只能買短程的站票一站一站地補票,單程三十五個小時,來回七十個小時,那時的他什麼都不怕,就怕陸長風真的不要他了。
井玏說:“陸長風,我喜歡你,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那種不是,不是晚輩對長輩産生的依賴。”
“你只要不趕我走,你可以一輩子保持沉默不回應,我願意一個人唱獨角戲,我經歷過生死,更清楚我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