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選擇用刺激apha腺體的藥物刺激他主動代謝殘存的麻醉劑。藥效顯著,他隨時都可能醒來。
醫生走後,顧濰合再度恢複拉著計琂手的動作,連計清宗走過來看,他也不鬆手,不讓位,更不理他。
計清宗瞥了他二十幾眼,終於放棄試圖眼神交流,坐回門口,觀察著顧濰合。
顧濰閤眼神懇切,不像是裝的。
他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類似悲涼的氣氛,計清宗並不能分清這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作祟,畢竟查到顧濰合悲慘的身世前,他沒有見過他。
“你是怎麼和他開始這段關系的?”
一個小時過去,空氣實在是太過沉默。計盈作為罪魁,必須陪到計琂醒來,跪下道歉,安靜如雞地站著。
感受到顧濰合對計琂的真切後,計清宗為剛才說的話後悔,想打破尷尬,和顧濰合沒話找話。
“他在網上罵我。”顧濰合淡定道。
計清宗有明顯的表情變化,連一臉如喪考批的計盈也露出疑惑。
父子倆對視一眼,計清宗並沒有出言問詢,警告似瞪了一眼計盈,他便怯怯別開頭。
“我不瞭解這件事,不過能在誤會中生出情感,怪不得你們關繫好。”
顧濰合併沒有回應他拉攏的語氣。
氣氛徹底尷尬,計琂沉浸在與藥物的鬥爭中,表情有了較大變化。
顧濰合站起來左看看右摸摸,替他掖好被子,一套動作下來,完美地忽略了計清宗。
計清宗不得已掏出手機一通摁,暴躁地扔在計盈肚子上。
計盈張牙舞爪接穩,備忘錄上寫著:他說的是什麼事?
他打:去年夏天,計琂同意和程溪樂的婚約那會兒。顧濰合和程溪樂走得近,計琂就在新品發布會上說了幾句討厭顧濰合的話。
拿回手機的計清宗眼皮快速眨了幾下。
這事怪他。
喝多了答應了姓程的鬼計劃,告訴計琂多給點反應,讓當時病危的程老爺子聽到風聲,能高興點。
這事兒沒跟程家小輩兒說,屬於讓計琂一個人出了醜。
在這一刻,回想往事,他終於承認,他對計盈還是過於偏心。
可也不能怪他,計琂成熟,能承受一些委屈,計盈則不能,稍有不順他意就發癲。
許久,他還是沒忍住,問顧濰合:“計琂已經知道婚約的事了?”
按理說,他只是做做樣子,不會和程溪樂有深入交流,也就不知道婚約的事程溪樂並不知情。
計清宗還抱有一點希望,期盼他在計琂心裡的形象別太壞。
計琂聰明,正因如此,許多事他並不會說,成了心中的芥蒂。
顧濰合說:“他早就知道了,最晚在去年八月份之前。”
計清宗洩了氣。
之後再也沒有說過話。
計琂有轉醒的預兆時便輕念顧濰合,醒來後拉著顧濰合不放,一個眼神也沒分給計清宗和計盈。
備受冷落,計清宗抹不開面子,帶走計盈,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對不起,”顧濰合神色淡漠,但眼中閃著光,“是我連累了你。”
計琂擦去他眼角的淚痕,“別說這麼狗血的話,搞得像我快要死了一樣。”
顧濰合推搡他完好無損的胳膊,“別亂說。”
計琂笑出聲。
“別這麼沉重,我感覺很好。話說,既然這件事把矛盾挑明瞭,幹脆把證據放出來吧,否則不知道他們會搞出多少小動作。”
他受傷後顧濰合就放下了一些擔子。現在在他眼裡,沒有比計琂更重要的東西。
他們既然傷害到了計琂,也就沒有躊躇不定、等待時機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