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
程溪樂瞪了他一眼。程江雨改口:“以前沒發現你生病了啊。”
“老毛病了。”
這話從一個年輕人嘴裡說出來特別違和。
程家哥倆對視一眼。
“對了,我聽說集團正在圍剿你,你怎麼出來了?你那公司……還能保得住嗎?”
計琂眼中露出嗜血的鋒芒。
“只要你一口咬定你只是上大號的時間長了點,他們不敢不讓你繼續參會。我都知道了,計清宗根本沒逼你真的把公司讓給計盈,我現在就讓我哥送你回去,一定來得及。”
“不用了。”
計琂蒼白的唇微動。
氣氛陡然安靜。
“你有沒有顧濰合後臺的截圖?”
程江雨打了個電話,一聲訊息提示音後,他把手機給計琂看。
計琂搶過去,看得無比認真。
如同捧著的是一件藏寶圖,亦或者是一份判決書。
兄弟倆對視一眼,對計琂的反應感到唏噓。
字字誅心,計琂心痛不已。
“他就這麼不珍惜自己……”
他躺回沙發,抬手擋住臉。換平時,因為上次的誤會,他連程溪樂的家門都不願意靠近。可是現在,不管是哪裡,只要能躺一躺,他就不想動。
程溪樂拿過手機,看完簡直要氣死。
“他就這麼想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程江雨揉了揉山根,“你倆先別說相聲,現在的問題是計琂必須保下公司,如果你不是計總了,就真的保護不了你想保護的那個人了。對付你要對付的那個人,光有錢不夠,必須擁有社會地位。”
計琂默不作聲地抹掉一滴淚,掩飾的很好,沒有被發現。
“我知道。”
他緩過來了點,對顧濰合的渴望無限放大,他現在只想和他視訊通話,或者打電話也行。
“謝謝你,我先走了,還是那句話,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
哥倆從未見過他無精打採的模樣,往日的桀驁不馴變成灰濛濛的氣息,籠罩在他周圍。
程溪樂把他送出門,“不用想著報答,我和顧濰合是朋友,我比你更著急。”
計琂停住腳步,看了他一眼,上了車。
開出程溪樂的院子就要兩分鐘。
路上陌生號碼進來,接通後,發現是程江雨。
“需不需要幫你穩住局面?見證機構有一位女士是我的朋友,我問了下,股東們還在據理力爭,我請她幫忙說幾句話,你闖紅燈趕回去還是能趕上的。”
計琂看著前方,沒人知道他的神智早就跟著顧濰合上飛機了,他只保留鮮少的理智用來看路和打電話,一句話都不想說。
“不用了。”他掛了電話。
一腳油門去往機場。
“他說不用,我也沒辦法。”程江雨聳了聳肩,靠在門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