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有了眉目
午休時間,直播暫時關停。
熱搜不斷誇贊姜佪,說他以前是運動員,為國爭光,現在是公益者和教練,嘔心瀝血建立新基地培養人才。
殊不知姜佪把顧濰合捱打後的慘狀描述為貪吃去偷糖從高處摔下來,把他成績不理想被吊起來挨餓三天,說成他暗戀隊裡一個oega表白失敗傷心得吃不下飯。
顧濰合拿勺子的手都在抖。
計琂不能罵人,於是咄咄逼人地詢問真假,在姜佪回答“忘了”時,嚴肅提醒他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免得引起別人對顧濰合的誤會。
姜佪面子上掛不住,總算停止了對顧濰合的精神攻擊。
顧濰合發現,他不再像原來那樣逆來順受。
相同場景自從他17歲成為世界冠軍後發生頻率非常高。
以前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生氣,現在不同。
一股沖東在心裡凝聚成型,不知是今天人多丟面子,還是計琂替他說話給了他勇氣。
顧濰合放下刀叉,按著桌子站起來,在姜佪離席後,大步追上他,把他拉回了餐桌附近。
他笑著問:“教練,您說的這些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記錯了吧?”
眾人感到這對師徒之間氣氛不對勁了。
姜佪無比驚訝地掃視他的全身,心中暗想:顧濰合怎麼敢?
面對攝像機,他只能打著哈哈,說:“可能是我記成別人了,我帶出地優秀運動員有很多,弄混了也說不定。”
顧濰合回到餐桌後,沒人再敢拿姜佪的話開他玩笑。
午飯過後,他們住進了客房,裝潢和酒店一樣。
在接到手卡對著攝像機念出下午安排後,計琂立刻溜去找顧濰合。
顧濰合躺著面對窗戶,溫柔的陽光覆蓋著他潔白的眼皮。
計琂從後面抱著他,欣賞他在陽光下昏昏欲睡的眉眼。
“謝謝你替我說話。”
“不客氣。我想問一個問題。”
顧濰合覺著計琂這話有點生分了,他是唯一一個自己對其展開心扉的人,最醜陋的傷疤已經展示給他,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貼上計琂摟在他腹部的手,被他反握,十指交纏。
肢體的回應比語言更富力量,計琂放心地問:
“那麼多孩子相繼成為受害者,為什麼你們沒有團結起來,一起找證據曝光他?”
顧濰合先輕輕嘆了口氣,憋了一會,隨後無奈地說:“我們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做過。以往的證據都找不到了,近十年他攢了錢,真的在往科學培養的道路的發展。你看他的社交媒體賬號評論以及短視屏平臺對他的評價就知道了。即使我們聯合起來實名曝光他,在找不出證據的情況下,最多以剝奪自由罪名判他幾年。我想甚至連這也做不到。畢竟,現在真的有好多人看他的影片訓練孩子,專業訓練和兒童健身兩條路,全被他走開了。”
顧濰合徹底閉上了眼睛:“他早就轉型成功了,困在往事裡的只有我們而已。”
感嘆完後,顧濰合繼續以現實層面分析。
他捏了捏計琂的手指關節,嘴角醞釀出一個無奈的弧度:“你從小生活在觀眾眼前,不會不知道大眾思想的特點,即使我們實名曝光,也會有人以‘他都把你培養成亞洲紀錄保持者了,你怎麼就不能原諒他?’、’不懂得感恩‘、’如果沒有他打你罵你,你能成為這麼優秀的運動員嗎?’種種言論保護姜佪,保護他們的既得利益。”
說得對。
計琂心情沉重,徹底明白了顧濰合穩重之下的陰沉。
這件事情就像一個迷宮,從前困著他的身體,現在,這裡鎖著他的靈魂。
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即使再有名氣的人,也不能把另一個深入人心的形象徹底打散。
計琂看到了顧濰合思想的迷宮,他慌了,他不想留在這裡,他也不想讓顧濰合被這座迷宮困住,他想帶著他一起走:
“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嗎?即使是很小的證據!只要能夠坐實他對手下學員有過猥褻、虐待行為,那個時候你們再站出來,效果就會很好!我再添把火,走走關系,不信判不死他?”
“你別總想著找到他虐待了幾十個孩子的證據,可以從細微處下手,哪怕有一個孩子留下了他作惡的證據,都可以當做下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