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
他以為自己終於能獲得發洩後的爽快,這麼多天被顧濰合牽著鼻子走的窘迫境地將不複存在,沒想到話說出口,內心仍跟麻花一樣,而且有擰得更緊的趨勢。
說出口的話是不能收回的,被羞辱的顧濰合不能理解計琂到底對他是什麼心情。
於是他選擇問出口:
“你是想看我的笑話?還是說,羞辱我是你的樂趣?”
他的眼眸中淡淡的平靜,卻讓計琂心驚。
“我……”
他本想說:“我聽不懂你的話。”畢竟他真的沒有羞辱顧濰合的意思。看他的笑話?也談不上。
非要說的話,他只是為了面子。
“我不會這麼短時間喜歡上你,你不用跟我解釋你和他是不是情侶關系。”計琂總算將內心想法換成了能表述的句子。
顧濰合冷冷笑罵:“你是突然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嗎?是你突然闖出來說我跟程溪我們不是戀愛關系,你是不是在冷風裡吹傻了?”
這話對計琂來說非常冒犯。但好在顧濰合滿是涼意的話中帶著一絲玩笑,使氣氛沒那麼僵。
“我說話是有點難聽,但是你就一點錯沒有嗎?”
顧濰合一臉疲憊。
不知道計琂又要怎麼詭辯,他走到吧臺後倒了一杯冰鎮啤酒,抬眼看向計琂時,眼裡仍然是黑珍珠一般的單調冷漠。
“首先,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計琂說不上為什麼,他討厭顧濰合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他。
心煩的時候,計琂會選擇隨心而動。比如現在,他明明捋清楚了對顧濰合的態度,但對方一個眼神就再洗亂了針腳。他打算挑一個時間好好思索這個問題,眼下只憑心而動,做他最想做的事:讓顧濰合對他收起陌生感。
他想抓顧濰合的手。被躲開了,想捏捏他的臉,更是被一掌拍開。
計琂深呼吸兩口:“我們之間有誤會,我承認我有時說話是難聽,但是你也有錯。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就不能放低一下姿態?”
多低才算低?
他無語的看了計琂一眼,在看到對方眼中真誠的不解之後,嘆了一口氣。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高高在上的施威者,怎麼會理解被他們掌握命運的人內心的驚濤駭浪?
顧濰合不想再跟他爭論這一切,他知道計琂也根本不相信他不想攀金主,在他們這種人眼裡,不如他們的人,尤其是娛樂圈的人,都會對他們趨之若鶩。
於是他沉默著。
計琂見他眼中的疏離更甚,趕緊閉嘴,生怕又壞了事。
人還沒吃到呢,真把人逼急了不好。
“你在想什麼?”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計琂沒話找話。
“沒想什麼。”顧濰合留給了他一個回房間的背影。
計琂趕緊跟上去,此刻他下定決心,他一定要盡快熟讀顧濰合的資料。這種被人擺臉色還猜不到對方在想什麼的感覺,真是太差了。
雖然聯想一下,在其他人身上他並不會有同樣的感覺。
不重要。
跟進房間,計琂麻溜地跟在他身後上了床。
緊緊摟在懷裡的溫度,驅散了計琂短時間內積累起來的不滿。
顧濰合沒有掙紮,反倒讓他産生了不知所措。
“對不起。”
顧濰合都快在憋悶中睡著了,聽聞這話,慢慢豎起了耳朵。迷糊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為什麼?”他問。
為什麼突然道歉?為什麼給我道歉?你在為哪件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