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濰合趕緊放平心態,拋開差點帶領他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他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別忘了一切的起因是計琂莫名其妙的針對。
他抬起眼睛,眼裡是對靜一靜的渴求。
計琂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到關於自己的一點好處,更看不到針對他這個人的任何一點情緒。
顧濰合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他似乎進入了某種心流,不管他再歇斯底裡,再控制不住地爆發啊存在感,在他眼裡就像一團空氣,在他心裡落不下分毫痕跡。
“您說了算,計總。”
冷漠的腔調,比下屬還客氣的語氣,令計琂非常不爽。
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明明打算和他好好談談,飯前聊了他運動員生涯,飯後顧濰合還主動湊上來親他,他還暗中做了那樣一檔子事,明明有可能一步到位,明明有機會化解幹戈……
計琂腦袋疼,他扶著頭,藥效與易感期的激素交織,混亂的情緒讓他回想不起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到底是想幹嘛。
究竟是想置人於“死”地,還是傳送那條叫人過來的資訊時的期冀?
兩個人沉溺在自己混亂的思緒裡,都不冷靜地嘗試思考彼此的心意。
“你現在回家吧。”
計琂像是沒了力氣,坐回椅子上,頭垂下去。
現在走就是最好的時機,顧濰合清楚這一點。
但是他沒有動。
說他道德水準高也好,不懂得把握機會也罷,他不在乎。在不影響社會公德的前提下,他只在乎自己的良心是否會不安。
他看計琂實在難受,怕他在這裡暈倒。易感期本就不該接觸太多藥物,計琂倒好,快把自己當成試驗品禍害了。
“我送你回房間。”說著,他要上前去扶計琂,但是被他一把甩開。
“滾。”
顧濰合緩緩吸了兩口氣。
“你這個狀態呆在這裡太危險。既然嫌棄我,我叫你家阿姨扶你回臥室吧。”
“不許走!”
顧濰合剛剛轉過身,計琂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不許走!今天你別想走……”
顧濰合已經能確定他不受控制了。
“你的緊要任務是睡覺。”顧濰合話中異常疲憊。
“別糾纏了,計琂,現在散了我們還可以借藥的由頭,給下次見面留點面子。”
他選擇點到為止,保持計琂抓著他胳膊的姿勢。
不一會,手臂上的力量鬆了勁。
顧濰合迎著雨走回了酒店。
淋了足足一小時的雨,黏膩的濕度狠狠出賣了本應清涼的天氣。他不習慣位於南方這座一下雨就潮氣漫天的城市。
如果這次真把計琂惹急了,歇菜了,他正好去北方的城市舒服舒服,他出差曾去過幾次北方,他想,如果他媽媽沒有扔下他,告訴他他的老家,大機率會是一座北方城市。
裹緊帽子和口罩進入酒店,就在他收拾完準備結束這操蛋的一天時,手機響了。
顧濰合撈起手機一看,頓時感到一陣不適。
計琂的電話號碼靜靜躺在螢幕上,但他知道這串號碼的主人絕對不會和它一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