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琂的辦公室在幾層？我再拜訪一次送點東西。”他發了微信過去。
“13層，前臺登記後她會幫你請示，趕緊聊完好好給我講講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出去一趟就不見人了？我很擔心你。”程溪樂秒回。
“放心，忙你的。嘿嘿.jpg”
嚴肅地收回手機，顧濰合從大樓陰影處走出來。前臺見過世面，看他摘下口罩，沒有任何反應，撥通電話，告訴老闆顧濰合來了。
搞得顧濰合拘謹起來。
他自認沒火到家喻戶曉的地步，卻也自信長得不至於讓人淡定成這樣。
唯一的解釋：計琂提前告知過前臺。
計琂知道他會來。
心情忐忑地進入專屬電梯，在13層停下。顧濰合第一次看見這麼裝逼的門。暗紅色的木頭材質，刷了一層漆。如果不是知道裡邊坐著的是計琂，顧濰合還以為來哪個國家當外交使者了。
他停在門口等通知，沒想到引他上來的前臺說：“顧先生，計總交代過您來了直接進去就可以。我先下去了。”說完，也不等顧濰合回個“好的”，前臺一路小跑進了電梯，電梯門還沒合上，就迫不及待掏手機。
顧濰合一臉黑線。
這也太不揹人了吧？有沒有尊重過他啊喂。
他看向面前的紅木大門，整了整衣服，踏出一步，突然皺眉，把衣服搞亂了點，顯得自己很邋遢很不關注細枝末節，又把頭發扒拉亂，心滿意足地推開門。
他就沒見過這麼大的辦公室。一進門，眼睛將前方全金的品牌ogo雕塑、左側藝術展般的接待區，以及右側許多熟悉的名家的字畫全部掃了一眼，才看向超大辦公桌後的計琂。
計琂背對著他，靠在椅子上休息。
他忽然覺得推門進來有點唐突，雖然前臺跟他說可以直接進。不過那麼厚的門，敲門也聽不到。
“計總。”顧濰合出聲。
計琂撐著眉骨的手動了一下，“來了？坐到旁邊，我睡一會再談。”
“我可以下樓等的。”他早上還沒吃飯，誰要在辦公室等他睡覺。
計琂“哼”了一聲，“隨你便，後果你自己承擔，別怪我沒提醒你。”
顧濰合握緊了拳頭。這個計琂……
“好，我就在這等。”他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掏出手機玩。
除了大眼仔，他沒有其他娛樂軟體。又由於沒帶耳機，娛樂體驗下降一百倍。後來翻看起了相簿，無聊至極。
最終，他忍不住點開了大眼仔。
惡評是超級奇怪的東西，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即使有一萬個人誇你，只要有一個人罵你，心裡也會不好受。更何況顧濰還沒有修煉到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以為全部人都在罵他，沒想到瀏覽了一番之後，替他說話的也不少。
顧濰合說不感動是假的。他雖然深陷輿論風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都在跟風發帖猜測他做了什麼壞事，以至於被計琂討厭成這樣，但他的評論區前排至少被清理出了一片淨土，前二十條熱評，幾乎全是粉絲澄清的話術。超話每時每刻都在滾動重新整理，質疑謾罵的帖子和表示永遠支援、等待回應的帖子數量基本成正比。
顧濰合本來安靜地等待計琂睡醒，但是看完大眼仔，他開始焦慮了。這件事不僅對他有影響，不僅威脅著程溪樂於趙淼，關心他的粉絲們何嘗不是在焦急地的等待結果.
他不是沉淪在虛榮的情意中狂妄自大的人，許多粉絲從前也是別人的粉絲，之後也還會再真心對待別人。但即使是為了滿足感官與空虛的過路人，至少這段時間裡，她們也是在真心地付出情感。
只要是真心，他就不想辜負。
顧濰合著急了。他看著面前的背影，手癢癢了，想把計琂戳醒。就在他猶豫之時，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戴著眼鏡西裝革履的上班族。
張鍇推了推眼鏡，突然急轉就要走，以僵硬的姿勢猶豫了一會，又笑著朝桌子走來。
兩人握了握手。顧濰合沒有做自我介紹，他看這人的笑就知道他沒少吃自己的瓜。
“顧先生您好，我叫張鍇，是計總的助手兼秘書。”張鍇小聲說。
“你好。”
顧濰合坐下。他和張鍇沒得聊，尤其看對方壓抑不住冒光的眼睛試圖在他身上發掘出點資訊的狀態，知道他也沒心情和自己聊。
“你能幫我叫醒計琂嗎？”顧濰合在他放下檔案準備離開時說。
“我？”張鍇指著自己，“顧先生別為難我，您是客人，您叫醒計總，至少他不會生氣。”他苦笑兩聲，趕緊後退了幾步，轉身時說：“祝您好運。”語氣充滿悲憫，顯然他多少知道顧濰合此次會面對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