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平等的。”緊了緊衣服,顧濰合靠在副駕,眉毛難受地蹙起,“不用因任何人感到榮幸,除非他在生活或事業上幫助了你。”
淩霄懵懂地點頭。他顯然沒有把顧濰合的話聽進去,一直盯著螢幕傻樂。
顧濰合不小心睡著了,淩霄沒有打擾他,車子停到目的地停車場,顧濰合被代駕叫醒。看見淩霄還在,幹脆給他在附近訂了半個月的酒店。
應付了淩霄依依不捨的道別,顧濰合在車裡睡了一會,力氣恢複了一些,但腦袋巨疼。
手機攢了一堆訊息沒看。
鹿姐隔兩分鐘就發一條六十秒的語音,他完全不想聽。
三天後是他第一部戲播出兩週年的日子,合作過的許多品牌方已經在聯系他確認地址要寄禮物,程溪樂不久之前發來訊息。他仍然以為晚上他才會和計琂見面,提醒他時刻保持聯系。
顧濰合看著螢幕愣神。
計琂居然以程溪樂的星途威脅他,流氓到令人發指。
他無比希望剛才只是一場夢,可惜不是。
一陣眩暈,藥效似乎沒有揮發幹淨。顧濰合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吹了會風,回到了昨晚一夜沒睡的房間。
乘電梯上樓的熱量比吃個法棍還低,顧濰合卻喘得跟頭牛似的。精力以平時十倍的速度燃燒,他算是領教到那破藥的威力了。
他連澡也懶得洗,把自己扔上了床。
枕頭間殘留著程溪樂特意找國外設計師配的專屬洗發水味道。
他的心髒緊縮起來,甚至蓋過了強烈的疲憊。僵硬地翻身,勉強把頭撐起來,望著天花板發呆。
該怎麼辦?
嘴唇幹涸,他艱難地夠到杯子。冰涼的杯身觸碰到嘴唇,他像是觸電,杯子脫手,碎成了玻璃片。
“混蛋,混蛋!”
他無助地發洩著怒氣,瘋狂搓著嘴唇。髒東西在他身上不能過夜!
發洩完了還得面對現實。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換句話說,他有選擇嗎?不必多想,他絕不會選擇出賣程溪樂。即使程溪樂有辦法阻止計琂幹預自己的事業,但,那是他的事。
他顧濰合不會因為程溪樂有背景有能力,就鬆懈他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心髒更壓抑了,陣陣刺痛,徹底睡不著了。
細細捋明白現實,他才發現根本沒得選。
如果計琂只是拿當他小情人兒這事兒惡心他,他能跑能躲,實在不行退圈出國,找個非洲的部落全身塗滿油彩。他不信計琂不挑食到還能下得去口。
但影響到程溪樂,計琂只需要坐在辦公室放話就行了。就像他在發布會上用一句話,就讓自己陷入輿論的風波。
他如果真的想,一定能給程溪樂帶來不小的麻煩。他不能逃。
一股邪火在顧濰合心裡升起既然沒得選,就想想怎麼利用計琂。
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他什麼魑魅魍魎沒見過?計琂是混蛋,但他一路摸爬滾打走來也不是軟茬。
吊燈的光對映在他瞳孔裡,顯得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對腦袋裡的想法無比的期待。
一晚很快過去。
顧濰合醒來時,灌鉛的頹廢感終於消失,他神清氣爽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鹿姐,早,我要解約。”
那邊像是被叛逆的小孩氣瘋的家長,狠狠罵了一頓顧濰合,小心詢問原因。
顧濰合正處上升期,每年接幾個綜藝加一部電視劇能為公司掙不少錢。雖然小,但也是搖錢樹啊!鹿姐怎麼可能放這麼個人走?
“我給公司添了麻煩,昨天和計琂也聊崩了,不能再繼續拖累公司。”
“你昨晚幹了什麼?”
“沒什麼,”顧濰合費了好大的勁才保持淡定,“鹿姐,您同意與否都無所謂,我們可以走違約流程。就這樣。”
結束通話電話,顧濰合看著鏡子裡明顯憔悴的容貌。剛睡醒還倍兒精神,打了個電話就像跑了三公裡似得累。看來昨天下午的藥物帶給他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
他收拾完,戴上帽子和口罩去了醫院。輾轉一個半小時,剛好趕上趙淼吃午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