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根據史料……”
又有人插言,還沒說完就被厲信打斷了。
“史料只會記錄當權者想讓後世知道的東西,赤玉子所為,你覺得東戎國的史料,會把他寫成捨身救民的英雄嗎?”
全場又安靜了下來,厲信看著那頂玉冠,眼神複雜,緩緩站起身,頭也沒回地走出拍賣廳。
常有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了,見厲信出來,馬上迎了上去,“厲爺,劉總剛剛來電話,說想請您去他家,給他家老爺子看看。”
“什麼事?”厲信走出大門,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他不喜歡去人多且通風差的地方,要不是為了那是他家老爺子近日身體每況日下,醫院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就想請您去看看,是不是中了邪。”常有跟在厲信身後說。
厲信嗯了一聲,“你進去辦手續,我和常無去劉家。”
“是,厲爺。”常有應了一聲就進了拍賣大廳。
厲信上了車,讓常無送他去劉家。
劉家是容城的地産巨頭,所住的別墅區在郊區,依山傍水,風景極好,空氣也比市裡新鮮。當年拍下這塊地之後,除了修建了這片高檔別墅區之外,還修建了一個度假村。
厲信剛到別墅區門口,劉承就帶著管家親自在門口迎接,見到厲信的車過來,馬上迎上去問好。
厲信放下車窗,和劉承打招呼,“劉總,勞您親自在這兒等候,真是太客氣了。”
劉承客氣地笑笑,“厲大師說笑了,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厲信也客套地笑笑,然後招呼劉承上車,“劉總,上來一起吧。”
“好,多謝厲大師。”劉承也不推讓,和管家一起上了車。
管家坐到了副駕駛,告訴常無去劉家別墅的路線,而劉承則是和厲信坐在後排。
厲信問他,“老爺子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劉承趕忙回答:“半年前,一開始只是頭暈,時常渾身沒勁兒,我爸就以為是自己上了年紀,也沒太在意。後來就時常暈倒,去醫院檢查又都正常,所以我懷疑是不是沖撞了什麼,才想著請您來幫忙看看。”
“現在人怎麼樣了?”厲信問。
“已經起不來床了,呼吸困難,這兩天就靠呼吸機撐著了。”說著,劉承低下頭,紅了眼框,“厲大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爸,不然他老人家……”
厲信拍拍劉承肩膀,“放心,還沒有我搞不定的。”
得了厲信的保票,劉承也看到了希望,“那就全仰仗厲大師了。”
這片別墅區很大,每家都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劉家是最裡面的那棟,和度假村的後山就隔著一片綠化帶和一條新修的公路。
到了劉家門口,劉承先下了車,親自給厲信開車門,“厲大師,裡面請。”
厲信嗯了一聲,下車後先觀察了一下別墅所在的院子,覺得沒什麼異樣,才跟著劉承進去。
劉家老爺子的臥房在二樓,陽臺正對著度假村的後山,窗外景色很好,是劉承特意給老爺子選的房間。
厲信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藥味就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這是用了什麼藥,怎麼這麼大味兒?”
劉承趕忙讓負責護理的傭人把窗開啟,“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嘛,前些天我姐聽她一個朋友說了一個偏方,就去買了一些藥材。說是放在屋子裡燻著,人就能有好轉,所以這幾天就一直這麼燻著。”
“這麼嗆,老爺子沒被燻死都是命大了。”厲信眉頭皺得更緊了,指著放在房間內的大香爐,“搬出去吧。”
劉承聽他這麼一說,一臉尷尬,但又不能不聽,於是示意傭人把香爐熄滅,抬了出去。
“以後別亂信這些有的沒的,要相信科學。”厲信一本正經地說。
劉承怔愣,科學?
沒聽錯吧?你個算命看相的,跟我講科學?
真是見了鬼了!
但他有求於人,也只能陪笑答應,“您說的是,以後我一定擁護科學。”
厲信攆著手裡的串珠,走到劉老爺子床前,觀其面色,發現他印堂發黑,但眉心處卻略顯紅潤。
厲信馬上斷定,“老爺子這是中了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