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宋凱霖心知自己敗局已定,索性將筆一扔,連那稿紙也給揉成了團。
夏謹亭聽見響動,瞥他一眼,將那五蝠捧壽圖樣的最後一筆添完,也擱了筆。
顧闕拿起他的畫稿瞧了又瞧,滿意道:“好一件五蝠捧壽西服。”
夏謹亭的設計稿中,西服主體為黑色,五蝠壽字紋為紅色,莊重中透著喜慶,非常適合長者。
且西服上的飾紋是奇數,在傳統文化中,奇數為陽,屬男。
種種細節,都透著設計者的巧思,在極短的時間內能交出這樣一幅作品,實屬優秀。
顧闕命人將夏謹亭的畫稿傳閱,眾人又一次見識了夏謹亭的實力,特別是圖紙上還標註了西服的材質,根據眼下的季節和穿著的場合,選擇保暖又華貴的天鵝絨,衣領也選用晚宴專屬的青果領,可以說夏謹亭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反觀宋凱霖,連個草稿都沒給出來,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一眾職員低垂著頭,生怕夏謹亭刨根究底。
可夏謹亭卻沒有興師問罪,他坐在凳子上,瞭然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不服我的,覺得我年紀輕,資歷淺,不夠格擔此重任。今天我把畫放這兒,若有人覺得自己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可以向我提出比試,我隨時奉陪。量、裁、試、縫、設計,任何內容都可以。”
說完,他目光掃過眾人:“有誰想試試?”
全場鴉雀無聲。
“既無人提出,也就是大家都認可我來當設計總監,日後若再有風言風語傳出,一律嚴懲,至於這一回……”夏謹亭看向顧闕。
後者無比自然地接過話頭:“設計部除夏謹亭外,全體扣一月獎金。”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和重罰之下,原本歪心思頗多的員工,全都認罰了。
事情鬧到這番田地,他們早已反應過來,宋凱霖這是把他們當槍使,借他們的手打壓夏謹亭。現如今他們沒了獎金,始作俑者卻置身事外,這叫他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眾人看向宋凱霖的眼神都帶上了恨,由林瀚銘領頭的“討伐”開始了。
“三爺,這事兒全因宋凱霖而起,若不是他造謠,我們又豈會誤信讒言。”林瀚銘一句話,讓大夥找到了宣洩口。
“對啊,都怪宋凱霖,我們被他騙了。”
“姓宋的,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一時間,宋凱霖成了眾矢之的,他無助地坐在那兒,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副田地。
顧闕看著宋凱霖身後,被夥計擱在一旁的烙鐵,冷聲道:“當日跑來求情,熨個衣服都能熨出個大窟窿,這樣的人沒資格進入亦銘坊,你卻沒將我的話聽進去,仗著身份妨礙公務,從今往後,你不許再踏入亦銘坊半步!”
顧闕的決絕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有夏謹亭的關注點十分另類。
熨個衣服都能熨出個大窟窿?夏謹亭瞬間反應過來,原來那衣服不是被顧闕弄破的,而是被宋凱霖燙破的。
照這麼說,他們在房裡待這麼久,只是顧闕讓宋凱霖熨衣服?
這算哪門子的穿書金手指啊,夏謹亭心下哀嚎,這原著簡直跟盜版的一樣,尤其關於顧闕的內容,沒有一條對得上號。
看來從今往後,原著的內容不可盡信。
夏謹亭醒悟的同時,又帶了點釋然,悄咪咪地在心裡,把顧闕移出了變態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