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闕拽著他的領帶,把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指著架子上熨衣服用的大烙鐵說:“你既什麼都能幹,那把衣服熨了吧。”
熨……熨衣服?宋凱霖看著那黑漆漆的大烙鐵,傻眼了。
“愣著做什麼,不是說夏謹亭能幹的你都能幹嗎?快去!”顧闕猛地拔高語氣,宋凱霖心下著慌,忙依言照辦。
那烙鐵不僅瞧著塊頭大,且有七八斤重,宋凱霖使出吃奶的勁兒,咬牙提在手上。
他基本功練得不紮實,只提了一會兒,便腰痠背疼,可那烙鐵已燒熱了,他得一手提著烙鐵,一手往衣服上灑水。
這灑水的量也有講究,透過水滴的狀態可分辨烙鐵的溫度,若烙鐵底部的水滴不散,說明烙鐵溫度在一百度以下;若烙鐵遇水後濺出小水珠,同時水泡向四周擴散,說明溫度約在一百度左右,為使衣服不被燙壞,需得時刻留意烙鐵的溫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宋凱霖的腰都快斷了,衣服卻仍未熨燙好。
他心頭又氣惱又委屈,一個分神,手上的烙鐵重重地砸在衣服上,發出刺耳的“滋拉”聲。
衣服被燙破了個大口子,宋凱霖也被嚇得心神恍惚,呆愣愣地瞅著顧闕。
顧闕原本專注地伏案工作,終是被這起意外驚動了,詫異地抬起頭來。
“表……表哥……”宋凱霖戰戰兢兢,一副被嚇壞了的柔弱模樣。
顧闕卻視若無睹,徑直拿起那被燙壞了的衣服,皺眉瞧著那邊緣焦黑的大窟窿,冷冷地撇下一個字:“賠!”
宋凱霖沒想到顧闕會讓他賠償,又見衣服材質極佳,想必價值不菲,霎時間又驚又怕,雙眼通紅。
顧闕偏生是個鐵石心腸,在宋凱霖恍神的時間裡,顧闕已經寫好了賠償的欠條,直接塞到宋凱霖的上衣兜裡。
“夏謹亭可比你能幹多了,至少他不會把衣服熨壞!像你這般居心不良的人,如何能呆在亦銘坊!”說完,顧闕便不再搭理宋凱霖。
宋凱霖再也忍不住,大哭著跑出門,沖下樓去。
夏謹亭將時尚雜志翻開,卻無心看書,他心下總有種強烈的不安感,時刻留意著樓上的動靜。
宋凱霖沖下樓時,夏謹亭瞧見他胸前的衣服大敞著,前胸紅腫、形容狼狽,登時聯想到書中的情節。
書中顧闕曾強迫宋凱霖委身於自己,並且在宋凱霖身上試了許多手段花樣,也是這般逼得人哭著奪門而出。
現如今這是……
夏謹亭心神巨震,顧闕他……果真是個人渣。
枉他還以為顧闕是正人君子,原來紳士的外表不過是高明的偽裝,私底下還是個強迫人的“大變態”。
這樣想著,夏謹亭起了憐憫之心,柔聲安慰宋凱霖:“你這是何苦呢?”
宋凱霖只當夏謹亭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擱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來了,沖夏謹亭惡狠狠地吼道:“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別以為一時得勢就了不起,表哥早晚有一天會厭了你!”
……
夏謹亭覺得,宋凱霖必定是誤會了。
自己雖和顧闕住在同一屋簷下,兩人之間卻是清清白白的。
完蛋了……夏謹亭反應過來,宋凱霖這是把自己當做假想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