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事件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維新派與保守派爭執不下之際,一直以受害者姿態出現在大眾視野的蔣家卻突然公開道歉了。
比起那份不痛不癢的退婚宣告,這一次的登報道歉顯得極其誠懇,蔣寬本人承認,八卦週刊的採訪內容均為捏造,現正式向夏謹亭先生道歉。
訊息一經公開,輿論大嘩,蔣記門前天天有路人扔臭雞蛋爛番茄,蔣寬本人只能龜縮在家中,惶惶不可終日。
夏謹亭的冤名得以洗刷,只可惜這份公開道歉來得有些晚,耽誤了應聘時機,夏謹亭屬意的製衣坊都已招到人了。
這一日,夏謹亭看著招工廣告上那個碩大的紅叉,怔怔出神。
亦銘坊,這是僅剩的一家西服制衣坊了,也是夏謹亭首先排除的一家。
原因只有一個,亦銘坊的老闆顧闕,是夏謹亭看原著時十分厭憎的角色。
顧闕手頭産業眾多,是海城鉅富,可書中說,他對待下屬極其苛刻,曾有員工因家中白事請假,顧闕不但不準假,還將人狠狠數落了一通。亦銘坊的員工對其不滿,無奈簽下死契,兼有競業限制,無法跳槽,只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除此之外,顧闕其人私生活極其不檢點,男女不忌,潛規則下屬,在床上還有特殊癖好,常將那朝氣蓬勃的青年男子折騰地奄奄一息。
總之此人劣跡斑斑,以上種種都踩在夏謹亭的雷點上。
夏謹亭最討厭的就是□□決定腦袋的花花公子,他長嘆一聲,眉頭皺成了“川”字。
“怎麼打了叉,亦銘坊不好嗎?”顧闕不知何時站在了夏謹亭身後,一臉專注地看著那塗畫多次的招工廣告。
夏謹亭脫口而出:“不好。”
“為什麼?”顧闕挑眉,“亦銘坊可是城中首屈一指的西服制衣坊,規模和口碑都不錯。“
顧闕口中的“不錯”還是謙虛的說法了,實際上,亦銘坊是海城唯一一家能與洋商抗衡的男士西服制衣坊,城中新派男士,尤其是富人圈層,都以在亦銘坊做一件手工西服為榮。
“這是外在的,內裡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呢。”夏謹亭冷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個奇葩老闆,能好到哪裡去!”
顧闕滯了滯,才意識到夏謹亭在罵他。
怎麼回事?!
顧闕拉開椅子,鄭重地面對夏謹亭坐下,一副準備詳談的模樣。
他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奇葩老闆?你指顧闕?他怎麼了?”
夏謹亭嘖了一聲:“顧闕此人,黑歷史無數,為人刻薄冷情,毫無同情心,私生活混亂,男女通吃……”夏謹亭正掰著指頭數,一抬眼見顧闕的臉色黑得像炭,疑惑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