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陡然貼近了一片溫暖,因萊不知何時出現在厄裡圖身後,他隔著鏡子注視面前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子,冷灰色的眼眸一片暗沉:“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釋些什麼?”
厄裡圖不慌不忙開口:“你想聽些什麼?”
後背的槍陡然用力,那道冰冷低沉的聲音也終於失去冷靜,多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和我的親弟弟摟摟抱抱,你說我想聽什麼?”
厄裡圖聞言偏頭看向因萊,唇角似笑非笑上揚,睫毛卻輕垂落下一片陰影,這個角度讓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愈發蠱惑心神,他伸手勾起因萊的下巴,漫不經心落下一吻:“我可沒有和他摟摟抱抱,是他和我摟摟抱抱,而我主動把他拉開了。”
因萊冷冷皺眉,偏頭避開他的吻:“你這算是狡辯嗎?”
厄裡圖條理清晰,氣得人牙癢癢:“難道不是他主動抱我的嗎?難道我沒有主動把他拉開嗎?”
因萊心想鬼知道你們是誰先抱誰的,他狹長的眼眸危險眯起:“你深更半夜為什麼要去他的房間?”
厄裡圖語氣無辜:“我吃飯的時候就說過了,提前給他準備了禮物。”
因萊肺都快氣炸了,眼底怒火升騰:“你還敢說你不惦記他?!”
厄裡圖見把人撩炸了,這才轉過身,他不顧因萊的掙紮伸手把人摟進懷裡,然後用力收緊懷抱,那雙深海般捉摸不透且涼薄的眼睛每每與因萊對視,裡面溫柔的情意總是滿到快要溢位來,意有所指笑道:
“其實惦記也沒事,以後我惦記誰,你就殺了誰,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
他彷彿只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說,又彷彿摻著幾分真情實感,讓因萊心中一驚,一度懷疑自己的謀算都被面前這個人看得清清楚楚,連攥槍的手都不禁鬆了幾分。
因萊目光閃動:“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厄裡圖勾起他的下巴,慢條斯理吻了一通,直到對方柔軟的唇瓣逐漸變得殷紅微腫,這才滿意停下,嗓子帶著幾分性感的沙啞:“聽不懂沒關系,你只用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就夠了,嗯?”
他語罷笑著瞥了眼因萊手中的配槍:“下次沒裝子彈的槍就不要拿出來嚇唬人了,容易露餡。”
因萊惱怒抬眼:“你!”
厄裡圖卻已經狡猾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轉身進了浴室:“我先去洗澡。”
玻璃滑門拉上,隔絕了裡面熱水淅瀝的動靜。
因萊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洩,只能把手裡的配槍挫敗扔在了桌子上,他背靠著牆壁平複心情,目光不經意一瞥,卻意外發現自己的精神體正在交朋友——
那隻性格冰冷,從來不喜歡靠近別人的雪鷹阿倫德,此刻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向房間角落靠攏,而那裡盤踞著一條鱗片閃閃發光的漂亮黑蛇,赫然是厄裡圖的精神體。
精神體是由向導和哨兵的精神力凝結出的動物,某種意義上也代表著他們內心真正的性格和想法,例如現在,那隻雪鷹正在嘗試親近黑蛇,那是因萊心底最真實的反應。
就像一臺測謊儀,哪怕你明知面前是懸崖死路,萬丈深淵,無數次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但還是會控制不住步步上前,流露出心底最真實的反應。
因萊一時神色怔然。
黑蛇看好戲看得正起勁,忽然感覺有東西啄自己的尾巴,扭頭一看這才發現是那隻雪鷹正在啄自己的鱗片,尾巴煩躁一甩,直接把阿倫德啪一下抽飛了:
“滾開,傻鳥!”
因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