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靜坐在首位閉目不語的索蘭德將軍忽然睜開雙眼,聲音低沉威嚴的問道:“只是什麼?”
慕林長官遲疑一瞬才道:“將軍,只是黑鷹軍團和白獅軍團目前的團長職位一直空懸,按照作戰條例規定,超過百人以上的隊伍至少要有兩名主將官維持大局,這樣其中一人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也可以由另外一人頂替。”
“而黑鷹軍團的團長職位自從因萊少將抱病後就一直空懸,白獅軍團的團長原本是安彌少將,不過他目前還是停職狀態,所以……”
這兩位少將都是軍部曾經赫赫有名的雙子星,只是現在都出了狀況,恐怕不方便帶隊,雖然礙於索蘭德將軍的身份慕林長官不好直說,但在座的各位都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
索蘭德將軍聞言眉間溝壑深深,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目前軍區下一階段的新人還沒培養起來,戰事又迫在眉睫,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因萊和安彌重新複職帶隊,只是當年他的兩個孫子就差點折損在那片汙染區,這次如果又出什麼岔子,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這件事……”
索蘭德將軍正準備說這件事容後再議,一道低沉漠然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慕林長官,既然現在時間迫在眉睫,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如就讓我和安彌一起帶隊完成任務,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多納斯星的損失就越大,倒不如早下決斷。”
開口說話的赫然是因萊,只見他神色淡淡,語氣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彷彿僅僅是為了任務著想,然而在座眾人卻都在暗自猜測他是不是為了能給弟弟一個將功折罪重新複職將的機會,所以才主動攬下這個棘手的任務,就連索蘭德將軍都是這麼以為的。
慕林長官思考片刻才道:“因萊少將,研究院早在半個月前就出具了你的精神力檢測,顯示已經有接近ss巔峰的水準,由你帶隊當然沒問題,只是安彌少將目前還是停職狀態,我擔心貿貿然讓他帶隊上戰場會引起非議。”
畢竟這兩兄弟的情況可完全不一樣,一個是因病停職,另一個卻是因過停職。
因萊早就準備好了措辭:“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雖然停職了也依舊是帝國的軍人,需要效力時一樣要上戰場,如果擔心引起非議,等戰事結束後回來繼續留職檢視就是了,畢竟現在隨便提拔一個新人上來不一定有他了解軍團內的情況,孰輕孰重慕林長官您應該能拎得清。”
慕林長官:“這……”
厄裡圖忽然開口:“慕林長官,我也贊成因萊少將的提議,畢竟總不能因為擔心引起外界非議就置戰事失利於不顧,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同意我一起參加此次任務。”
厄裡圖自從斬獲軍區大比第一名後,地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他在會議上無限靠近首位的座次就能看出一二,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由不得人不重視。
慕林長官本就意動,聞言愈發遲疑起來,畢竟厄裡圖可是帝國目前等級最高的向導,如果他肯主動申請隨軍,那麼勝率會大大增加,奪回多納斯星的希望也更大一些,到時候在上級面前也就有了交代:“將軍,您的意見是……?”
索蘭德將軍無疑被架到了火上烤,畢竟這個棘手的任務總要有人接,戰場也總要有人去,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因萊和安彌,如果他一口否決的話,別人就會說他捨不得自己的親生孫子送死,再則萬一換了別人上戰場導致失利,那可就是兩頭不討好的事了。
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索蘭德將軍沉重閉目,終是語氣複雜的鬆了口:
“既然如此,那就由因萊帶領黑鷹軍團,安彌帶領白獅軍團,其餘隊伍從旁協助,三天後立刻出發,負責搗毀異獸巢xue奪回管控權。”
這場突如其來的任務把他們三人弄得各有心事,也就導致回家的時候一路無言,直到從懸浮車上下來沿著花園小路往家裡走的時候,因萊這才忍不住低聲開口詢問:“爺爺,您是不是在怪我今天自作主張?”
索蘭德將軍聞言腳步一頓,偏頭看向他:“為什麼這麼說?”
因萊毫不避諱直視著他的目光:“您不希望我上戰場。”
索蘭德將軍忍不住嘆了口氣,微微搖頭:“該來的躲不掉,我是不希望你上戰場,也不希望安彌上戰場,可這是軍人的宿命,而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宿命抗爭。”
“別多想,既然決定了就去做吧,爺爺永遠以你為榮。”
他說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因萊的肩膀,轉身朝著屋內大步走去。這位老將軍彷彿擔心自己再多留一秒就會情緒失控,畢竟這場戰役的兇險程度或許根本不亞於當年,而因萊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當軍部檔案下達的時候,唯一高興的人或許就只有安彌了。
“爺爺,這是真的嗎?!您真的同意我重新複職帶領白獅軍團去多納斯星執行任務?!”
或許是安彌最近不順的事情太多,又或許是在家裡被困得太久,晚餐的時候他冷不丁聽見這個訊息,只覺得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激動得唰一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索蘭德將軍坐在餐桌首位,顯得心事重重:“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次任務十分艱巨,隨時有失利的風險,你和因萊最好提前部署好作戰計劃,厄裡圖也是,雖然你的實力很強,但那片汙染區太過詭異,除非必要你最好還是不要太過靠近一線。”
安彌聞言總算稍稍壓下了心中的興奮勁,他下意識看了眼因萊,又看向坐在餐桌對面的厄裡圖,目光微微閃動:“大哥和厄裡圖也會一起去戰場嗎?”
“當然。”
厄裡圖雙腿交疊坐在位置上,姿態閑適慵懶,不同於因萊那副冰山冷臉,他蔚藍色的眼眸總是流淌著令人失神的笑意,低沉的聲音雖然漫不經心,尾調卻微微壓低,無端多出幾分曖昧繾綣的意味:
“我這次從一軍區回來還給你和菲昂帶了禮物,晚上就給你們送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