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他怕自己會被厄裡圖活生生氣死!
林頓一直在旁邊盯梢,免得文森特等人尋仇報複,眼見他們離開了,這才走上前對厄裡圖道:“閣下,他們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敢再找你的麻煩了,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肯定不會讓這群卑鄙的家夥欺負您。”
厄裡圖聞言正欲說些什麼,目光不經意一瞥,卻在樓梯拐角看見了一抹意料之外的身影,而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他的視線,幹脆大大方方走了出來,赫然是安彌。
“厄裡圖,我聽說今天有人去疏導室找你的麻煩,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安彌有這麼空閑來管厄裡圖的事嗎?答案當然是否。
半小時前,索蘭德將軍正在和約瑟克長官在辦公樓共同部署作戰計劃,恰好聽見了警備處打來的電話內容,他擔心厄裡圖吃虧,但又不太方便出面徇私,幹脆讓安彌過來看看情況。
聰明人說話要學會隱去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例如這件事到了安彌嘴裡,聽起來就像是他特意為了厄裡圖趕來的一樣。
“沒關系,只是一些小摩擦,多虧林頓長官出手幫忙,現在已經解決了。”
厄裡圖雖然不知道安彌為什麼會忽然過來,但大概能猜到絕不是對方說的那樣過來幫忙,他微微一笑,恰到好處流露出一絲感激的謝意,然後側身讓出了旁邊的林頓。
安彌顯然認識林頓,見狀難掩訝異:“林頓,好巧,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然而林頓看起來卻不怎麼待見安彌,二人之間彷彿有什麼過節,他聞言淡淡抬手,象徵性敬了一個軍禮:“安彌少將,您客氣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您和厄裡圖閣下慢聊。”
他語罷對著厄裡圖頷首示意,這才轉身離開。
安彌卻好像沒有察覺到林頓若有似無的疏離和敵意一樣,半點不見尷尬,笑著對厄裡圖解釋道:“林頓曾經是我哥哥的副官,後來調任到了警備處,沒想到很受韋德處長的重用,有他幫您真是太好了,文森特在軍營裡一向狂妄,今天讓他吃虧長個記性也不錯。”
厄裡圖聞言淡淡挑眉,心想安彌當然會覺得不錯,軍部目前有一個中將的空缺,他和文森特都是這個位置的有力競爭者,現在對方吃癟他當然樂見其成,故意嘆了口氣感慨道:“同樣都是少將,沒想到區別會這麼大,像您就絕對做不出這種用等級壓人的事。”
安彌不著痕跡試探道:“原來您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在指我嗎?”
厄裡圖饒有興趣:“什麼話?”
安彌提示道:“索蘭德家族的那位少將。”
對於任何可以和因萊比較的事,他總是會格外在意。
“哦,原來是這句,”厄裡圖聞言漫不經心摩挲著尾指上的銀戒,聲音低低,半真半假道:“這種問題還用問嗎,索蘭德家族的少將除了您還會有誰呢?”
當然還有因萊啊。
不過安彌顯然並不會往這個方面想,在他心裡,那個哥哥後半生註定了只能當一個和輪椅作伴的殘廢。
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索蘭德將軍在餐桌上不期然想起了今天在軍部聽見的傳聞,出聲詢問安彌:“對了,我今天讓你去看看厄裡圖的情況,他怎麼樣了?”
因萊原本在沉默吃飯,冷不丁聽見爺爺嘴裡冒出這個熟悉的名字,筷子微不可察一頓,他雖然沒有抬頭,耳朵卻一直注意著安彌那邊的動靜。
安彌並沒有發現因萊的反常,直接把今天下午在疏導室裡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甚至連那句話都沒有漏掉,最後低頭略顯不好意思的道:“說實話,我都沒想到厄裡圖會那麼誇贊我,畢竟今天我去晚了,都沒來得及幫上什麼忙……”
安彌說著不著痕跡瞥了眼桌對面的因萊,試圖從他臉上發現一些情緒起伏,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對方好像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是那張蒼白瘦削的臉,整個人看起來孤僻冷漠,對任何事都不關心。
“在看什麼?”
因萊低沉散漫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陡然劃破了桌上溫馨的氛圍,莫名讓人打了個寒顫,只見他掀起眼皮盯著安彌,目光冰冷玩味,危險氣息十足,總讓人感覺他想從安彌眼眶中挖出些什麼東西。
安彌一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連忙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沒……沒什麼。”
他不知是不是為了轉移話題,看向索蘭德問道:“爺爺,厄裡圖的實力真的那麼強嗎?居然連文森特都沒有辦法討到便宜,軍部有沒有考慮給他重新做一次精神力檢測?”
厄裡圖最近在軍部的表現實在太過出彩,先是越級疏導在先,後又打傷了文森特,樁樁件件的表現都證明他的實力並不只是一個d級,就連安彌心中也産生了動搖,想要打聽一下虛實。
索蘭德聞言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看了眼安彌:“你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他大概也察覺到了,安彌和厄裡圖之間似乎走的太近了些,索蘭德不是不允許他們兩個相處,只是安彌之前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想和厄裡圖聯姻,並且一直勸他給因萊牽線,現在自己好不容易給因萊和厄裡圖創造了一些相處條件,安彌卻和厄裡圖不清不楚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安彌:“爺爺,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索蘭德避重就輕道:“我也不清楚,或許過段時間會給他重新檢測吧。”
他說著不知想起什麼,忽然放下筷子看向因萊:“對了,因萊,你的精神狀況看起來比以前好了很多,要不這週末我還是把厄裡圖約到家裡給你再做一次精神疏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