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
他不知是在說給陳恕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莊一寒現在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陳恕面前,今後再也不和對方分開,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等蔣晰蘇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偌大的vip病房只有閔柔陪著,她坐在對面靠牆的沙發上,低頭不緊不慢削著水果,刀身映出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顯得有些詭異。
蔣晰艱難從床上坐起身,很快意識到自己在病房裡,只是大腦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悶痛感,讓他有些無法思考,忍著疼痛皺眉問道:“莊一寒呢?他在哪兒?有沒有被救上來?”
寄生者繫結的宿主是終身制,除非對方死亡,否則無法更改目標,莊一寒如果淹死在海裡,他不僅要強行更換繫結目標,甚至會折損大量的生命力。
“莊一寒?”
閔柔聞言削蘋果的動作一頓,幽幽出聲:“他當然陪在陳恕身邊啊,就像我陪著你一樣。”
她以前的裝扮很典雅,今天卻罕見塗了一支深色的口紅,像血一樣透著淺淺的鏽色,襯著身上黑色的長裙,笑起來讓人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語氣卻溫柔親暱無比:“老公,我真高興你能活著回到我身邊,如果你不小心淹死在海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她提起落水的事,蔣晰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當時他正站在甲板上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只感覺誰從後面狠狠推了自己一把,整個人就失去平衡掉進了水裡。
落水前的最後一眼,他依稀看見一抹淺藍色的衣角從甲板匆匆閃過,而閔柔那天恰好穿著一條藍色的度假長裙——
是這個女人把自己推下去的?!
這個念頭讓蔣晰感到震驚而又憤怒。
他一動不動盯著閔柔,眼神冰冷而又陰沉,然後緩緩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閔柔面前,彎腰望著她輕言細語問道:“那天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閔柔淺笑:“怎麼會呢老公,我只是看見你沒站穩想伸手拉你而已,我自己不是也掉進去了嗎?”
蔣晰忽然毫無預兆伸手掐住閔柔,額頭青筋浮現,神情暴躁的厲聲吼道:“我問那天是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回答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嗎?!你明明會游泳!!”
這個女人是他一手挑選出來的、用來刺激莊一寒的人,漂亮,知情識趣,家裡沒什麼勢力,對自己言聽計從,就算到時候利用結束了一腳踹開也不會惹來麻煩,可閔柔做了什麼?!居然想淹死自己?!!
蔣晰一度懷疑閔柔是鬼上身了,否則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乖順女人怎麼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
然而他越是憤怒,越是歇斯底裡,閔柔就越是開心,她任由蔣晰掐住自己的脖頸瘋狂搖晃,絲毫不在意窒息臨近,笑的像個瘋子:“對啊,就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我知道你不會游泳,所以故意把你推下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蔣晰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為什麼?!!”
閔柔的神情挑釁而又譏諷,一字一句冷笑道:“沒有為什麼,我覺得你該死,蔣晰,你該死知道嗎?!”
蔣晰的臉部神經因為極度憤怒抽搐了一瞬,咬牙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和你解除婚約,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坐牢?!”
“無所謂呀,你本來就沒打算娶我,而我現在也不打算嫁給你了。”
閔柔比蔣晰想象中的還要破罐子破摔,她語罷直接用那把削蘋果的刀抵住了蔣晰的脖頸,冰涼鋒利的刀尖讓後者心中一驚,掐住她脖頸的力道控制不住鬆懈了幾分,
“不過,你要給我一筆錢,足夠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懂了嗎?否則我就把你這些年一直找人監視跟蹤莊一寒的證據撒出去,我去坐牢,你也別在上流圈子裡做人了,看看誰更狠!”
蔣晰一驚:“你怎麼知道?”
閔柔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臉,語氣譏諷:“我怎麼知道?我天天和你同床共枕,你說我為什麼知道?蔣晰,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這麼賤的人,明明不喜歡莊一寒,卻偏偏要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然後釣著他、利用他,你以為我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嗎?”
蔣晰惱羞成怒:“你!”
閔柔抵住他的刀尖深了幾分,冷冷斥道:“你什麼你?!我罵你賤難道還罵錯了嗎?!你以為你和莊一寒在甲板上說話的時候我沒聽見嗎?怎麼,以為我沒錢沒背景就可以任由你玩弄,然後利用完了一腳踹開嗎!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遊艇上的監控你看著辦,落水的理由你自己編,總之我如果坐牢了,死也拉著你一起身敗名裂,是好聚好散還是魚死網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閔柔語罷直接起身,一把將虛弱的蔣晰狠狠推倒在地,然後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了,房門關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但因為隔音效果太好,走廊路過的人根本聽不見蔣晰在裡面憤怒砸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