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著,燕琅玉還是嘗試和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
“我還病著,”燕琅玉的聲音比方才小了一些,“夜裡也睡不好……”
說著說著,燕琅玉回憶起昨晚的事,心頭又冒起一叢火,連帶整個語氣都變得不善:
“我沒有心力陪你。”
桂鴻山像是奇了怪:“我什麼時候讓你陪了?”
“韓歧的人虎視眈眈,我哪敢掉以輕心。萬一他們把你劫了去……跟著我,你只是睡不好,跟著他呢,怕不是又要氣得飲鴆自戕。章見喜不在,誰來救你?”桂鴻山自顧自分析得很陶醉,彷彿頭頭是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燕琅玉惜字如金,再也不說話了。
“韓歧的勤王軍麼,哪有我來得快呢。”桂鴻山得意洋洋,又不乏促狹嘲弄。
忍不住,燕琅玉還是再度開了金口:“你是來得快。但你是來‘勤王’的嗎?”
桂鴻山又笑了:“我救了你。這不是‘勤王’是什麼?”
燕琅玉:“……”
勤王救駕,但江山改姓。
燕琅玉沒脾氣了:
“恬不知恥。”
桂鴻山得到他毫不客氣的四字評論,竟然縱意地哈哈大笑。得了江山又得了美人,滿腔快意。
直到笑夠了,桂鴻山才認真地說:
“今晚讓你好好睡。”
燕琅玉臉上不顯,心裡到底大大鬆了一口氣。卻不過一瞬,又聽到桂鴻山道:
“但你要過來親我一下。主動點。”
“否則咱們都別睡了。”
桂鴻山目光落在他臉上,有意責備似的:“怎麼?你想起了之前的事,又把最近的事給忘了?當初我冒著雨去見你,你不是很關心我嗎?才沒多久的事,下了床,就這樣薄情了。”
燕琅玉一陣氣血翻騰上湧,眉頭緊鎖,咬著牙道:
“桂賊……你讓章見喜給你看過嗎!?”
被預先提示過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燕琅玉回頭望一眼,見桂鴻山愜意地支頤半臥著,被他這樣罵了也毫不生氣。察覺到他投來目光,桂鴻山下意識跟著抬起眼睛,臉色裡不知為何還有些正經地期待。
燕琅玉心口忽而鈍著抖了一下。
立刻迴避視線。
燕琅玉想著,一定是那個癮症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