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福不露聲色想了下,只好道:
“前幾日鬧了刺客,皇上擔心有狂徒闖宮,驚擾殿下……這才加派禁衛。”
劉安對這個解釋較為滿意,微笑道:
“是了,殿下。皇上雖日理萬機,心裡總是想著您的。”
燕琅玉斟酌著自己的身份,片刻後道:
“不能為皇上分憂,反而添亂。是琅玉無德。”
“哪裡哪裡。殿下身子大好,皇上也高興呢。”劉安見他一雙秀目顧盼生輝,目光清明,忍不住謹慎地試探,“今晚皇上禦駕臨幸,殿下可有想起一些……侍奉之禮?”
燕琅玉臉色僵住,一時不說話了。
倒沒有什麼憎惡的意思,只是無措。
劉安見狀有些放心地笑了:“殿下若是記不起來,奴便安排教引,指導殿下。”
燕琅玉久久不言,終還是有些為難地問:
“……能否再等幾天。”
不待劉安做出反應,殿外便傳來一個豪爽的聲音:
“當然可以。”
此人話音一落,幾個內侍雁行入殿排開,末了是位高挑青年步入殿中,身上一襲滿新遊龍氅,錦衣華袍加持下仍是難掩的周身戾氣。
桂鴻山少年徵戰,手上過了太多人命,看人的目光總有種睥睨草芥之意,令人不寒而慄。
殿中眾人都垂首以避,一時針落可聞。
只有燕琅玉依然姿態如竹,暫未做出反應。
桂鴻山走到他近處,逆光的臉上幽瞳閃爍。燕琅玉在這極強的壓迫感中,漸漸看清對方的容貌。
不過二十來歲年紀,眉目深邃,頜面硬朗,眉上綴著道窄細的淺疤。俊是俊極,面相裡卻藏著一股極強的兇戾。
燕琅玉須臾之後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朝他躬身行禮:
“皇上聖安。”
桂鴻山淡淡瞥了他一眼,與他擦身而過時,唇畔笑意玩味且稍縱即逝。桂鴻山撩衣坐下,享受著前旻太子在他面前低順的模樣:
“琅玉病這一場,怎麼和朕生分許多?”
燕琅玉未直起身子,像在思索如何答話。
“皇上恕罪容稟。”
“臣的確不記得了。”燕琅玉頗為冷情卻逐字小心地道。
桂鴻山哦了一聲,目光示意對方也挨著他坐下。
不敢不從,燕琅玉緩步走到他身邊。一方小榻就這麼大,桂鴻山坐姿狂浪不羈,要避及肢體觸碰實在沒剩多少空間。
燕琅玉猶豫著不落座,桂鴻山也終於耐心耗盡,拽了他一把。
想到內侍劉安總說兩人從前如膠似漆,皇帝又衣不解帶照料過他……燕琅玉遲疑地任由對方拉扯去,等回過神,已是倚在對方懷裡的曖昧姿勢。
桂鴻山的下巴抵在他肩頭,任由他垂順的額發蹭過臉頰,壓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