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白接管國昌之後的種種舉措,吳邛也有耳聞。更不用說,謝墨白推動員工福利保障計劃,其中一部分保險和醫療訂單,就是給了吳家。
而且最近玉衡的遭遇,牽動人心。誰不知道這幕後操盤的,就是這位小謝總。
而且,瞧瞧他今天的來意。和自己的母親一旦立場相悖,謝墨白可是第一時間跑來拉攏自己這位董事,為的就是共同對抗顧幼嵐的動議。
這樣的人,你要把他當成只會吃草的綿羊,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二人繼續下棋,吳邛既沒有推脫,也沒有含糊:“顧董算是我的嫂子。她t發起了動議,我自然是要支援的。”
但他話音一轉:“只是,你既然不贊同,那我自然也當慎重。墨白呀,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怎麼說,我就怎麼投吧。”
沒有討價還價,沒有開出價碼,沒有索要報答。吳邛直接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吳、謝兩家的交情不是一輩兩輩。他以後還是要繼續和謝家、和謝墨白打交道的。就算他退休了,家業和股份也會傳給他女兒。
吳邛年輕的時候,做事也很張揚激進,而且自有傲骨,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也就是謝立言,論出身、論為人,都是一等一的,又手段圓融,與人相交如同春風化雨,才贏得了吳邛的真心佩服。
但吳邛年紀漸長,對唯一的掌上明珠,一直萬分嬌寵。這樣養大的女孩兒,難免就不太能拼搏吃苦。所以,吳邛難免要為女兒多考慮一番。
吳邛和顧幼嵐,本來就關系一般,或者說互相還有些小小的看不順眼。更何況,比起被顧幼嵐的嫉恨,他更看重謝墨白的年輕和未來。
既然要支援,就索性大度到底。不必像談買賣一樣錙銖必較。何況,他沒有和謝墨白提條件,謝墨白難道就不會記他的人情嗎?他用不著這個人情,難道就不能給女兒積些善緣嗎?
所以,吳邛答應得幹脆利落,直接笑稱聽謝墨白的安排。
謝墨白下棋的節奏一直保持得很好,但此時卻停下了動作,滿是真誠地說:“不敢。吳叔叔這樣說,我可是連覺都睡不著了。只是您疼我、關照我,墨白都記在心裡。”
吳邛笑笑,反倒又鼓勵他幾句:“我倒覺得,你想得很有道理。你都已經是集團ceo了,豈能困於婦人之手。男孩子大了,就是要有自己的主見。”
事情已經談完,棋局也近尾聲。
吳邛啪的一聲,將自己的“將”蓋在了紅棋之上。黑色的“將”吃掉了紅色的“帥”。
謝墨白謙遜地恭維了幾句,誇贊吳邛棋藝過人。
“墨白啊墨白,你這個小子就是會說話。”真正跟他下棋,從能體會到其中的不易。
謝墨白棋風穩健,且綿裡藏針。吳邛好幾次都差點落入了陷阱,好懸才殺出一條生路。可以說,這一局贏得很艱難,但也很有成就感。
吳邛心情大好,意味深長地說:“輸一局棋,算得了什麼?在大事上贏,不就行了。”
難說謝墨白是不是故意輸給自己。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謝墨白並不在乎這一盤棋的輸贏。他更在乎的,是能不能贏過顧幼嵐。
——
國昌集團頂樓。
董事大會可不常開,眾位大佬齊聚一堂。董事長謝立言坐在最上手,其他集團董事在他的左右手下方,依次落座。
謝墨白並沒有擔任董事職務,但他作為集團ceo得以列席,敬陪末座。
一張長長的圓角長會議桌,父子兩人正好各坐了一個短邊,位置遙遙相對。
顧幼嵐的位置,僅次於謝立言。作為動議的發起者,她率先一番發言,指出安逸軒有洩露集團機密的嫌疑,對手下管教無方,這些年在總裁位置上,更是屍位素餐,毫無成績!
她神情淩厲,環視四周:“所以我現在提議,罷去安逸軒的集團總裁職務。”
“我說完了。”她走流程似的,象徵性地詢問:“誰還有不同意見?誰贊成,誰反對?如果沒人發言,就進入表決……”
“我反對!”突然一個聲音高聲響起。
顧幼嵐詫異地看過去。在她側對面的一個男人,直接舉手示意。
不是安逸軒,竟是一個她意料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