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攔不住林曦,只得從身後摟住她,將她緊緊困在懷裡。
“你放開!”林曦又氣又急,她下意識地使出了謝墨白教她的招式,曲臂肘尖向後狠狠搗出。
幾乎她身體一動,謝墨白就預判了林曦的舉動。他微微側身,但牢牢禁錮著她肩膀上身的雙臂,依然不松。
他口中連忙安撫道:“我讓你走,我同意。你冷靜下來,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不要你送,你不要跟過來!”林曦情緒崩潰地喊道:“你先鬆手。”
“好,我鬆手。”謝墨白緩緩松開力道。他剛才也是心神大亂,生怕林曦不管不顧沖出去出什麼事兒。險些都忘了,大門關著,林曦根本出不去。她開不了門。
他甚至向後退了兩步,並且把手舉起來,示意他不會有什麼動作。“林曦,你別慌。我們商量好,就讓你走。”
林曦已經沖到了門邊,著急忙慌地扭動把手,卻發現開不了門。這才陡然轉身,警惕地看著謝墨白。
謝墨白心情也是極度糟糕,但他盡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不讓我送你,我喊司機送你,好不好?”
林曦斷然拒絕:“不用。”
謝墨白壓著脾氣:“那你要怎麼走?這附近連一個公交車站都沒有。你難道要自己走上幾公裡?”
“這不用你管!”林曦有些驚魂未定,但還是立即道:“你先讓我出去,我出去打車。我現在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兒!”
“你是不想待在這兒!還是不想看見我?”謝墨白終於忍不住揚聲問:“我難道會把你怎麼樣嗎?”
但他t立即發覺了自己的失態。一個人已經情緒失控,另一個人不能再跟著火上澆油。現在林曦已經夠緊張、夠崩潰的了,他再發火,只會讓事情雪上加霜。
謝墨白趕快緩和下口氣,抬手安撫道:“沒事兒沒事兒,放鬆!”
他試圖講道理:“打車不安全。而且什麼時候才能打到車,你出去要等多久?”
林曦不肯說話,她用後背緊緊地貼著大門,彷彿在尋求一絲依靠。理智告訴她,謝墨白說的是對的。但她真的害怕,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謝墨白的睫毛快速眨動,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低頭又抬頭,視線遊移,不知看向哪裡。
他壓制住心中的酸澀,給出了一個建議:“你開我的車走,行嗎?但是,你得先冷靜下來,好嗎?”
“如果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開車的。”他與其堅定,毫無轉圜餘地:“怕你氣我恨我,我也得為你的安全負責。”
林曦緊繃著的心絃微松,理智也回籠了一些,愧疚隨之泛了起來。她看著謝墨白,目含淚意:“對不起,但……我想離開靜一靜。”
謝墨白留意著她的神情,緩緩走過去。他的腳步很慢,彷彿只要林曦有什麼動作,他就立即停下來。
但林曦只是仍然緊緊貼靠著門。謝墨白走到她面前,深深舒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感。
他緩緩捧住林曦的臉,低頭抵住了她的額頭,肩膀微微塌下,少頃,才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你簡直就是來克我的……”
微涼的觸感、苦澀的嘆息。林曦心中就像打翻了調料鋪,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謝墨白後退一步,雙手拉起了林曦的手。他握得很緊,充滿了不捨,而後道:“我現在去拿車鑰匙。”
清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倦意,他低聲交代:“等下先到車上坐一會兒,靜靜心,覺得沒問題了,再給我發訊息。我讓人把院子大門開啟。”
謝墨白的聲音稍一停頓,又不放心地繼續囑咐:“到家給我發條訊息。”
“好。”林曦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週一我把車開到集團。”
“隨你。”謝墨白不在乎這些。他離開片刻很快回轉,手心攤開將鑰匙遞給林曦。
林曦有些遲疑地拿過鑰匙。半垂著眼眸,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