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言目光幽深,神情冷淡淡:“想要得到什麼,那是要去爭、去搶的!如果不肯費盡心機,那還能算是真心渴望嗎?”
他輕嗤一聲:“人人都知道咱們兒子喜歡陸昕。可怎麼就沒見他去追呢?你真以為,就是因為咱們的態度?”
“幼嵐,咱兒子沒那麼事事聽話。我們等著盼著他回國繼承集團,結果人家悄無聲息地,就已經把明光的班底都給組建好了。”
“就算他迫於咱們的壓力,暫時不敢去追求陸昕。使些手段先,先排除競爭對手,總會吧?兒子大了,他手裡有人手、有資源,咱們還真能處處管住他?”
謝立言笑著反問:“可怎麼就沒見他有什麼實際追求的動作呢?”他的目光顯得格外深邃:“默默守護?不求回報?咱們謝家人,還能出這樣的情聖?幼嵐,我怎麼就不相信呢?”
顧幼嵐被丈夫說的半信半疑:“但是昨天,墨白他還為了陸昕她爸爸的事情,跑回來和咱們吵架,這總不是假的吧?”
“我看,兒子就是想找個理由,跟你吵架。”謝立言心平氣和地勸道:“你也別擔心什麼兒子怨你。只要你以後少管他,我保證他不怨你。”
顧幼嵐的火氣騰地起來,扭過身子,看著丈夫問,“什麼叫做我少管他?我管得他多嗎?”
謝立言卻並不動怒:“別的就不說了。就眼前的,地産板塊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少過問一些。”
顧幼嵐柳眉倒豎:“我是分管地産板塊的集團總裁。我難道不該問,難道不能問?”
“再說,我現在到集團也少。不過是偶爾,叫小袁他們幾個下屬過來,問問情況。這難道還犯了誰的忌諱?”
謝立言情緒穩定地笑著和她說話:“幼嵐,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那是最有責任心,最有擔當。誰也沒說你不能問。”
“但是最近因為玉衡,墨白親自主抓地産板塊的事情。你處處盯著,不是叫人覺得,你都不相信咱們兒子的能力嗎?也叫袁若梅他們幾個,左右為難。”
他說兩句心裡話:“我知道你賞識袁若梅。但是幼嵐,聽我一句勸。若真是為她好,以後少叫她單獨私下來彙報。否則,以後墨白不見得能容下她。”
顧幼嵐一拍梳妝臺:“我知道兒子翅膀硬了。我巴不得他一下子就能成長起來,順順當當的把集團接過去!”
“我就這一個兒子,我做什麼不是為了他?只是他到底年輕,我不能不再為他保駕護航幾年!要是處處都由著他的性子,到後悔的時候就晚了!”
謝立言好脾氣搖搖頭,並不和她爭論這個。妻子就是這個性格。有些事情,很難勸她想開。
但這不代表謝立言沒有辦法,他最知道怎麼說服妻子。便轉移話題道:“這些都還是小事。幼嵐,二弟之前做了什麼,你也知道的。”
這說的是謝立行私下投資了育東建材,還在招標投標時給集團打招呼。這次謝墨白清查玉衡內鬼,沒想到把自己二叔的小動作給翻出來了
顧幼嵐哪能不知道,她已經為了這個,發了好幾次脾氣,甚至還直接去找了謝家老爺子。
夫妻多年,謝立言如何不知道妻子的秉性,“幼嵐,這麼一大家子,當家招人恨。就只有你,心疼體貼我,知道我不容易。”
“我能怎麼辦?不看二弟面子,也要顧及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態度。到底他二老都這個年紀了。”
他長嘆一聲:“有些事情,我是不得不為。但氣都堵在心裡。但我是大家長,只能悶在心裡,不好抱怨出來。”
顧幼嵐嘴上不饒人:“還真沒看出來你也知道生氣。我瞧著,你對手足親戚,可寬容得很。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坐享其成,還貪得無厭!”
但她也就只說幾句,便不再糾纏。到底是心疼丈夫。
謝立言趁熱打鐵:“咱們家的家底,你清楚的。大頭在集團,老爺子早早就給我們兄妹三個分好了。其他的,他疼墨白,又給了他一部分。另外幾個孫輩,他和老太太雖然也有些補貼,也不必單獨一提。”
“可還有不少産業,仍然握在老爺子手裡。老爺子更上年紀了,以後肯定需要有人幫他打點。我和墨白都脫不開身,難道要交給二弟打理?”
顧幼嵐聞言,也是面色一沉,就聽丈夫繼續說:“但就是以前有這個想法,現在也打消了。”
“我並不是說,就要和二弟爭家産。我和他有什麼好爭的?我是怕老爺子手裡剩下的家業,交給二弟打理,再鬧出什麼紕漏來。”
他繞到顧幼嵐斜前方,拉著她的手:“所以我才想,讓你把精力,從集團那邊抽出來。家裡的其他産業,你好逐步接手過來。”
謝立言面色溫柔:“集團一切都在正軌。地産板塊這邊,你若抽身,我和兒子勢必要再辛苦一些。可是,其他産業更離不得你。除了你,交給誰,我都不放心。”
他看著顧幼嵐,好聲好氣和她商量:“若是讓你兩頭兼顧吧……,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我不能讓你安享清福,心裡就已經很不是滋味。你做事,是個拼命三孃的性子。可若是累壞了你,我寧可那些産業都不要了,寧可叫二弟搶了去。”